宮留玉淡淡道:「若不是瓦剌還有些價值在,大皇子又怎麼會納葉赫為側妃?」
江夙北不屑道:「名頭上的側妃罷了,連玉牒都沒有,該有的命婦冠帽也沒有,甚至宮裡都沒有記錄在冊子上,就占了個側妃的名頭,實際上比妾室又能強到哪裡去?」頓了頓,他又冷哼道:「可笑瓦剌人還自以為找著了大靠山,不自量力!竟然還敢來詰問咱們帖木兒之死,因著當日有人看見是您縱著馬群踩死的帖木兒,便要請皇上問您的罪,簡直無稽!」
帖木兒那次被馬群踩死之後,瓦剌立即就收到了消息,不過礙著戰事一直沒騰出手來管這事兒,後來等到終於擊退了韃靼才派遣使節來向宮重要說法。宮重雖然算不上慈父,但也沒得幫為個死鬼瓦剌人刁難自己兒子的道理,於是便顯出了很護短的一面,直接駁回了瓦剌的請求,還尋出證據來,證明是帖木兒先居心叵測,反而要拿他們問罪,這些帳瓦剌人招架不住,只能兩手空空地返了回去。
宮留玉抬手打了個哈欠,淡淡道:「我本就沒把瓦剌人放在眼裡,他們怎麼折騰也是螻蟻撼柱,只是大哥心裡又要不舒坦了。」說著便抬手把茶碗端了起來。
江夙北知道這是委婉的逐客令,便立刻躬身告辭了。
杜薇一邊收拾著茶盞,一邊對著宮留玉道:「事事都向著好處發展,不過可惜您這手卻傷著,一時半會兒也不得出去。」
宮重知道宮留玉受了傷,便手一揮放了他兩個月的大假,這兩個月他都是在府里呆著,雖然各項大事兒都有人呈上來,不至於耽擱正事兒,但守在府里那麼久到底憋悶。
宮留玉攬著她的腰,一邊笑道:「我得了空在家陪你,你不高興嗎?」
杜薇知道這時候若是得不到想要答案,他肯定就粘纏個沒完,隨口道:「我自然是高興的。」就是日日見沒甚新鮮勁兒。
他沒聽到她的心裡話,很高興地歪著頭看她一眼,然後擰了擰筋骨,皺眉道:」今日還是去沐浴吧,不然我這身上都快長霉了。「杜薇搖頭道:「您胳膊不能碰水,怎麼洗?再說了,我不是日日用細棉布給您擦身子嗎?哪裡就這麼髒了。」
宮留玉手上不方便,但他這人兒又精細的要命,明明是大冬天的他還是一天不沾水心裡就不舒服,所以每日都裸著上半身讓杜薇幫忙擦,開始兩人都破不自在,後來也漸漸都習慣了,他還能趁機調笑幾句。
宮留玉眉梢一挑:「我胳膊不能碰水,不是還有你嗎?再說了,整日擦來擦去怎麼能跟正經沐浴比?」
杜薇知道說不過他,便只能幫他備好干巾和香胰子,然後吩咐下頭人把沐浴的地方早早布置著。
宮留玉這人處處講究,就連浴室布置的也不例外,他這府邸本來就是依山修建,極具野趣,浴室竟是一座寬敞的山洞,內有天然的溫泉,長年溫度適宜,洞穴內藤蘿垂掛,怪石嶙峋,並不曾受人工雕琢,只是在洞口處稍加遮掩,她第一次見的時候還吃了一驚,忍不住為宮留玉的巧心思讚嘆,據說他當初就是為了這口溫泉才在此處建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