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也該變得聰明一些。
傅羅沉在澡盆里,盯著自己的膝蓋瞧,其實人生有許多無奈,她雖然恨不得馬上去找大師兄,可是也不能扔下雲笙不管。
雲笙為了她受傷,就把他孤零零地丟在這裡,這種事她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來。這世界上果然就沒有兩全齊美的方法。
「把藥箱子卸下來。」馬車停下,車簾掀起來,杜飛先從馬車上跳下,臉紅撲撲的一點風塵僕僕的感覺都沒有。
有人上來搬箱子。杜飛笑笑沒有動,看著車廂裡面,車簾再一次掀開,先看見的是一片藍色的衣裙,然後是微笑著的美人。
眾人放下手裡的活,躬身,「當家的。」
傅羅笑著點頭,走進不算大地院子,和往常一樣開口就低聲問。「公子呢?」
清秀的丫鬟高高興興地說:「在屋裡。」
小小的院落,幾個夥計,撿起以前謀生的手段,日子馬馬虎虎還能過得去。
傅羅走進屋子,腳步自然就放輕了。
床上的人隨意躺在那裡,衣服穿得很整齊,眉毛輕輕地彎起。臉頰清秀潔白像花瓣,卻有兩道傷疤沿著眉骨一直劃下來。不知道是不是夢到了什麼,額頭上有一層薄薄的汗液。腿不自然地蜷縮著,像是在害怕。
傅羅剛想替他蓋上被子,他長長的睫毛顫了顫,慢慢睜開了眼睛。眼眸中仿佛有一層薄薄的霧不如往日的清澈,飄飄浮浮地光芒漸漸聚合起來,眨了一下眼睛,「你回來了!」嗓音不想以前的沙啞。已經變得十分醇和,就像他溫暖的微笑一樣,說話也忽然流利起來,整個人雖然尚在病痛之中,臉色蒼白,但是整個人卻猶如擦乾淨的明鏡更加地透亮。
「困了就早些休息,對你的傷也有好處。」傅羅自然而然伸手穿過雲笙的胳膊,半抱著他讓他靠在床上。
「沒有,只是看書累了躺一躺。」
傅羅的手鬆開,知道他又是在等她。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有一種很愧疚地感覺。到了妖界之後,她腦子裡的片段已經漸漸成形,似乎在某一天她就會完全地想起來,可是她也隱隱地感覺到,就算把它們都串起來,也是殘缺不全地,還有一部分在濃濃的愧疚背後,幾乎要被她永遠遺忘了。
「有沒有消息?」雲笙微笑這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