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
張仁釗的目光閃了閃。那人如果不是錦衣衛,又會是誰呢?
李玉隼冷笑道:「丁大人這是在責怪東廠橫插一腳,放跑了刺客?」
「本官沒這意思。」丁鈴的小眼睛在東廠諸人臉上轉來轉去,嘀咕著,「李大人晚一點出聲,也許本官就抓到他了。」
李玉隼大怒:「我看你和那黑衣人就是一夥的!」
丁鈴昂起了臉:「我還覺得東廠來得太巧了呢!」
「今夜本官這總督府倒是熱鬧。東廠錦衣衛都來了。」張仁釗打斷了兩人的話,目光卻望向了譚弈,「丁大人是來守株待兔擒刺客。東廠又為何而來?」
「總督大人。」譚弈上前一步道,「淮安府河堤被毀時,有人看到是一高大老人手執鐵捶擊毀了河堤。有此神力者,只有當年死在詔獄的金瓜武士陳良。據知情者的回憶畫出的畫像,與杜之仙身邊的啞仆面容相似。此啞仆在杜之仙周年祭前自盡。東廠要開棺驗屍查證其身份。如果其身份屬實,杜之仙和其關門弟子穆瀾脫不了干係。請總督大人速速發兵,圍了竹溪里。緝拿陳良的同黨穆瀾。」
丁鈴心裡咯噔了下。當初莫琴殺了侯繼祖,就是想掩蓋陳良的身份。他正好南行出京到揚州,莫琴就傳信約他暗捕陳良。陳良死了,指揮使大人下令隱瞞這件事。查無對證,東廠就休想從侯繼祖案中脫身。
以前丁鈴不知情。暗捕陳良失敗後,莫琴才告訴他,穆瀾是池起良之女。指揮使大人懷疑先帝臨終前有遺旨。素公公不說,唯一的知情人只有池起良。池家滿門被抄斬,只剩下了穆瀾。她絕對不能落在東廠手裡。
「既然東廠辦侯繼祖案。本官就不防礙諸位了。告辭!」
丁鈴想走,張仕釗攔住了他:「丁大人。公主殿下昨天去竹溪里小住兩天,晚上就遇刺。本官懷疑穆瀾是勾結刺客的內奸。公主遇刺案是由錦衣衛負責,大人便與我們一起出發去竹溪里吧。」
一時間叫丁鈴難以推脫。他只得寄希望於穆瀾沒有翻越城牆回竹溪里,選擇在城裡暫時藏身。等竹溪里傳來動靜,穆瀾自然就不會再回去。
商議停當,張仕釗喚來偏將點兵,一行人連夜出城趕去了竹溪里。
總督府里漸漸平靜下來,後院客房的房門被人輕輕推開。雁行掙扎著走出了門,強撐著翻牆出了總督府,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218章 順心意
察覺到無人追來,穆瀾在幽深的巷子裡停住了腳步。裂開的傷口傳來陣陣痛楚。她靠著牆滑坐在地上,滿腦子都是總督張仕釗與幕僚的對話。
她總算明白先帝駕崩前,父親擅改藥方配了一副回春湯的用意了。
先帝一直服著太平方延緩著性命。無涯說過,那時侯他去給先帝請安時,先帝臥榻不起,說話已經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