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嘉麗靠在門邊,看著她們哭泣,她完全沒有一點點感同身受,唯一感受到的就是輕鬆。她想,好啊,終於結束了,你們都快點回來,好讓我再好好分辨一下,我的任務目標是不是還在你們中間?
但在這樣單純的思想背後,還隱藏著一點其他的希冀,瑞特也該回來了吧?
從投降消息宣布後的好幾個月,塔拉附近慢慢開始出現了一些士兵,他們每個人都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瘦骨嶙峋,有的沉默寡言,有的滔滔不絕,不過個個身上都有虱子。
埃倫和黑媽媽對接待南方士兵沒有怨言,但對他們身上的虱子可是零容忍,凡是有這個毛病的,每個人都要被趕到塔拉後面的灌木叢里,洗乾淨了才允許進入。
玫蘭妮和蘇埃倫向路過的每個士兵打探阿希禮和甘迺迪先生的消息,斯嘉麗表面上雲淡風輕,私下裡悄悄也在打探,有沒有人在戰場上見過查爾斯頓來的瑞特·巴特勒。
可是這些士兵其實不願意談太多關於戰爭的事情,願意談的人,又對這幾個人都沒什麼印象,只有一個士兵說自己見過查爾斯頓口音、長著小鬍子的一個膚色微黑的高大男人。
斯嘉麗有點鬆了一口氣,這證明他還活著,那就行了。
六月的一個下午,斯嘉麗正在指揮波克將西瓜藏起來,因為她聽到了外面有馬蹄的聲音,也許又是哪個傷兵來了。
普莉西在外面忽然尖聲大氣地嚷嚷:“斯嘉麗小姐!玫蘭妮小姐!快出來呀!你們看誰來了!”
她們一涌而出,只見頭髮花白的、佩蒂帕特小姐的保護者、高大的黑人大叔彼得正從馬背上翻下來,大家都去歡迎她,玫蘭妮的聲音格外響:“姑媽還好嗎?”
“她還好,只是有些不舒服,也有些傷心。”彼得大叔嚴厲地看了玫蘭妮和斯嘉麗一眼,“她很傷心,你們都不回去陪她,她不是給你們寫過信嗎?然而你們一個個都說離不開這裡。”
玫蘭妮的神情有些愧疚,但仍然十分堅定:“可是,彼得大叔,我是不能離開斯嘉麗的,她一個人實在是太忙太累了。”
彼得大叔譴責地說:“佩蒂小姐太難過了,她想不通你們為什麼要拋棄她,她還是個孩子呢……”
斯嘉麗忍不住笑了出來,玫蘭妮也微笑起來:“好了大叔,我們知道錯了,等九月之後,也許我們就有時間回去看她了。她叫你過來,到底是有什麼事情呀?”
彼得大叔這才仿佛想起來什麼似的,從懷裡摸出一封信:“是這封信,是阿希禮托人送來的信,那人是和阿希禮先生待在一個牢房裡過的,阿希禮先生就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