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仰頭看他,「師兄,你不想救師父麼?」
楊恣愣了愣,繼而沉默了下來。他們一個在前一個在後,小心翼翼繞過外間巡視的護衛,正穿過一座假山,身後少女卻停下了腳步。
楊恣回頭。
「師兄。」白妗將手掌舉起,五根手指如蔥管纖白。
楊恣不解:「怎麼?」
「我中毒了。」四個字說完,她便往後倒下,砰一聲栽倒在枯草叢中。楊恣忙俯身去查看,只見少女美目半闔,面色酡紅如桃花。
唇瓣微張,沖他吃吃地笑:「從小到大,我還沒喝醉過呢。」
似乎想起什麼,她眯起眼「呵」了一聲,「聽說,這毒名叫醉美人。你瞧我現下,像不像這名?」
見她媚眼如絲吐氣如蘭,雙頰緋紅如朝霞暈染。
「挺像,」楊恣贊同地點點頭,「猴兒屁.股。」
「……」白妗覷著師兄冷峻的臉龐,忍不住捂著眼睛哀嘆,教主怎麼偏偏派了這貨,若是其他分舵的弟子該多好呀!這木頭眼裡可只有師父一個,根本調戲不動,往後得少了多少樂趣啊。
「誰下的毒?」
「你劈暈的那個人,」白妗揉揉額頭,「你可知那是誰?當今太子殿下。沒想到他手中竟有『咽歡』,改天弄到手玩玩。」
「咽歡?江湖排名第三的兵器,雖是笛子式樣卻暗藏機關,不是早已失傳在十年前的動.亂之中。」楊恣拉她起來,往她手中倒了一粒丹藥,「這是教主賜的解毒丹,應該能延緩一些你體內的毒性。回去取點血給我,解藥改日配給你。」
白妗咽下解毒丹,這才覺臉上熱度褪去了些,眼睛不由得圍著楊恣打轉。楊恣冷睇她一眼,「別看了,教主只給了一粒。」
「這么小氣。」
白妗嗤笑一聲,停在一處閣樓前。但見飛甍黛瓦,紅牆高閣。樹下寒蟲隱約,窸窸窣窣交織成一片。白妗擺了擺手。
「好了,到我住的地方了。」
「你在宮中是何身份?」
「司經局的掌典。」白妗慢條斯理地從懷中抽出一條青色佩巾,系在額前,「你瞧,是不是極具文人風流。」
楊恣對她的媚眼視若無睹,也直接忽視她的問話:「明日還要再去?」
白妗嘀咕一聲「瞎子」,天真道:「不然呢?」
楊恣皺了皺眉,「你不用找了,丹書玉令不在芳華宮。」
「為何?」
「既然你我都能混入宮中,裡邊自然早就安插了潛伏的探子。貴妃薨逝以後,她的身份暴露不過在兩日之間,這兩日,難道就沒有我們的人去搜查過麼。既然沒有任何消息,那便證明丹書玉令並不在芳華宮中,甚至不在陸貴妃手裡。」
「那……」白妗訝異,「可若被大昭皇帝得到,必定有所風聲。你說不在陸惜玉手裡,又會在誰手中?」
「假如你有至為珍貴之物,而命不久矣,會將此物託付給何人呢?」
白妗:「你。」添上一句,「或師父。」
楊恣:「不錯。」
白妗轉過眼,卻心說,才不會給任何人呢,留著在棺材裡當個睡枕不好麼。到了下面還能拿來賄賂一下閻王爺,換自己下輩子投個好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