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驚得失聲半天,直到白妗重新將燭火點起,並擺正在二人之間。
少女神色平淡,抬眸間卻有種別樣的韻味,令杜相思有些恍惚。
「你要我辦什麼事?」她手指交叉,猶疑道。
白妗:「附耳過來。」
聽罷,杜相思驚呼:「你這也太、太大膽了吧?」
白妗豎起一指,唇角微翹:「還有更大膽的。事成之後,我會給你安排自由身,助你脫離皇宮。」
杜相思睜大眼睛。
「宮中有我們的人,怎麼樣,這買賣划算吧?」
說罷,像是篤定對面會答應,站起了身往床榻走去,似乎準備就寢。
杜相思忍了又忍:「你不怕我告發你。」
白妗正將落進衣領的發,伸手一撩披在身後。
回眸,「你不敢。」
那其中輕飄飄的意味,又幽又冷,讓杜相思打了個哆嗦。她忽然覺得這,恐怕才是這個人真正的樣子。
輕蔑感情,只談利益。
杜相思確實不敢。她在明,他們在暗,皇室與那些勢力能平衡這麼多年不是沒有道理的。
既然白妗入宮只是為了盜寶,一個盜字便意味著會儘量避免正面衝突。那麼與她合作,利大於弊。
「好。」她聽見自己輕吐出一個字。
「三日後,子時二刻。」白妗打個呵欠,「你在書房後東南角下等我,擊窗為號。」
*
這幾日太子都不在東宮,聽說是宿在東華門外的府邸。不知該說白妗料事如神還是怎麼,杜相思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
大好時機!月黑風高夜,白妗甚至不換夜行衣,就這麼大搖大擺避過東宮衛的耳目,開鎖進房。
也算她運氣好,姜與倦離開一併帶走了幽均衛,否則還得好一番折騰。
書房布局不如寢殿精美,卻也典雅。桌面上有幾幅毓明太子習字的字帖,邊緣燙金,都說字如其人,這蒼勁有力的小篆體,倒與他秀美的相貌不貼。角落放置的五彩琺瑯花瓶,中間擺放幾簇梅花,正散發著幽幽的清香。
太子用來辦公的印鑑絕不會只有一個,可私印卻是獨一無二,平日裡不會隨意使用,一定妥善保管在隱蔽處。杜相思描述那是一個青鸞圖案,底角有「毓明」小字。
白妗翻到書架的暗格,在裡面發現一些大小不一的錦盒,堆疊有秩,而那枚私印,則被收在一個黑色的錦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