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養好的當日,白妗便去找楊恣算帳。
哪知楊恣一看見她,開口就是正事:「你可知東府?」
白妗張了張口,茫然地搖頭。
「東華門外有一府邸,是宣和三年通明殿大火所建,為與東宮區別,稱為東府。」
白妗立刻反應:「通明殿曾經大火?」
「不錯,似乎這火還與陸惜玉被廢入冷宮有所關係。」
這時有人從旁邊路過,對著二人吹了聲口哨,一身侍衛打扮當是楊恣的同僚,正衝著楊恣擠眉弄眼,八卦兮兮地問:
「這是你的……?」
「表弟。」
「表妹。」
互看一眼,楊恣:「不要鬧。」
白妗柔聲:「表哥~」
「…………」
同僚也笑,「楊兄的表妹啊,真是個標緻的姑娘,在哪裡當差呢。」
白妗見他眉眼清俊,說話也不惹人厭煩,便行禮回道:
「奴婢是通明殿的掌燈侍女,見過大人了。」
同僚擺手,「不敢當不敢當,叫我劉毅便好。」
「劉大哥。」白妗沖他一笑。
美人示好,劉毅心底樂開了花,卻因有事在身不得不按捺親近的心思:「你們先聊,我還要當值,改日再會,再會啊。」
說完樂呵呵地走了。
白妗目送那寬背蜂腰的背影遠去,一回頭,楊恣古怪地看她。
「掌燈侍女?」
「不然讓我見人就說,我是太子殿下的洗腳婢?」白妗無語,「那還要不要嫁人了?」
「?」
「你不是已經消除了姜與倦的疑心?」楊恣問。
「說起這個我就來氣,那天你的箭就不能偏一下?疼死我了。」白妗抱怨。
「……」楊恣擰眉,嘀咕,「我控制力道了。」不過他擔心暴露,很快便抽身離開,倒確實不知道她傷勢如何。
不由得帶點愧意道:
「要不要給你點金瘡藥?」
「不必,」白妗立刻回,「多給點教主的丹藥就行。」
「……」
白妗沖他笑了一下。
其實成為青衣教的明妃之前,她被迫闖過一個越靈山窟。
那裡面陣法詭譎,暗箭難防,出來時渾身血洞沒有一處完好。若非師父配製了藥湯調理,還有教主賞賜的完顏丹,恐怕她早就是廢人一個。
肩上那道箭傷,於她而言不過是皮肉之苦,用來博取太子信任,還能坑一把師兄,實在不虧。
楊恣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這個小師妹臉生得多情,實際冷心冷肺,也許是因孤兒出身,缺乏親情,後被青衣教收留,作為明妃候選人培養,從小成長環境便是爾虞我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