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與倦陷入了自己的想像之中,臉色愈發地不好看。
他站起身,沉沉地俯視她。
修長的身影如同玉山,榻邊流蘇穗垂下,漏過光芒昏黃。
少女輕笑一聲。
「只不過,妾改變主意了。」
她看著姜與倦,眨了眨眼:
「太子的寵妃,聽起來更誘人一些。殿下如此年輕健壯,又溫柔體貼——說不定,妾就是將來的貴妃呢。」
他抿唇,不語。
她嘆了口氣,有點傷心:
「難道這麼多天來,都是妾自作多情。」
好委屈呀,「難道殿下不喜歡妾麼?」
姜與倦說:
「這句話,該孤問你。你可是真心?」
「妾自然是真心的——否則何以在殿下身邊,周旋如此之久呢。」
白妗款款一笑。
「是,妾就是對殿下有所圖謀。」
索性化身採花賊,進宮只為一親明珠芳澤。
姜與倦只是看著她,唇抿得緊緊。
「妾為了留在殿下身邊,為了保全清白,甚至不惜以身犯險,去刺殺相里昀,難道還不夠證明妾對殿下的用心麼?」
她還敢拿這個來說事,姜與倦眉眼沉下來,低聲斥她:「你太衝動了。」
「是,是妾考慮不周。是妾自負,又不想令殿下為難。若早知殿下珍重之心,妾…妾必定會選擇依靠殿下、信賴殿下。」
「殿下一定能保護好妾的,對不對?」
反省態度良好。
姜與倦「嗯」了一聲。又說,「孤既然是你的夫君,自然會護你無恙。」
白妗見這招奏效,眼睛一亮,立刻喚了一聲夫君。
「夫君,現在可以放開妾了麼?」
甜甜的嗓音,姜與倦有點怔。
白妗委屈地扁了扁嘴,裝:
「疼。」
紅唇嘟起,很可愛。
他難以自控,俯下身親了親她的唇角。一邊將手伸過她的頭頂,將紅綃解開。
白妗努力偏了偏臉,他壓得太近,讓她呼吸有點不暢,手腕一松,耳邊忽然傳進清冷的一句:
「…不要讓我發現,你在騙我。」
他低聲說。她笑了笑。
「不會的。」
這個回答模稜兩可。
不會讓你發現,還是不會騙你?
一個謊言,總是要用另一個謊言來圓的。
她坐起身,揉著手腕,再次沖他一笑。
好像又是那個含情脈脈的少女,只不過,再不收斂眉目中的冷艷。
他看她一眼,再看一眼,忍不住想擁她入懷。
卻緊緊地攥住手指,他知道自己必須克制。
此女是如此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