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份是青衣教明妃,是太行皇室的擁戴者,說得誇張些,與大昭皇室可是你死我活的干係。
與他說那些話,不過是她眼裡容不得沙子,也不耐煩處理旁人的姬妾。
姜與倦答應得那麼果決…實話說,她有點意外。
可世間男子三妻四妾本就平常,更何況萬人之上的太子?待他繼位,三宮六院,天下美人,不是招之即來揮之即去。
她當然知道他做不到的。
所以話說得半真半假。
如今是姜與倦最新鮮她的時候,她說什麼自然都會哄著,一口應承倒也說得通。
將來,他娶了太子妃,而她拿到丹書玉令跑路的時候,就有足夠的理由脫身。就算他找上門來,她站在道德制高點,指責他負約違誓在先,一切麻煩便迎刃而解。
反正風花雪月一場,你情我願。
你拿到你想要的,我也該收取一些回報。
她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
甚至大感輕鬆,好像這些天一直籠罩在心頭的茫然終於煙消雲散。
…
推開門,杜相思正跪坐在地,咔擦咔擦地啃果子,手上翻著不知名的書冊。
白妗困惑:「你幹嘛坐地上?」
杜相思抬了抬眼:「奴婢位卑,豈能與娘娘平起平坐。」
白妗聽出她語氣有些不開心,走到桌邊,捏起一顆話梅放進嘴裡,酸得她神清氣爽。
這才慢悠悠地問:
「怎麼,我不在,被誰欺負了?」
不見為她憤懣,反而勾了勾唇角。
杜相思:遇人不淑!
「沒事,不過就是被狗吠了兩聲。」杜相思擦了擦滿是汁水的手指,一屁.股坐到白妗對面,「不說這個了,」她賊兮兮地靠近,咬了咬唇,「…怎樣?」
「什麼怎樣?」
「哎呀,就是那個啦。」杜相思羞憤,圓溜溜的眼睛裡寫滿八卦,「有沒有體會到妙處?那種飄飄欲仙,如上雲端的感覺…」
「妙處?」白妗黑臉,「沒有。」
杜相思:「看來殿下不行啊。」
「……倒也不是。」
杜相思:你那回味的表情怎麼回事?
她嘆了口氣,「不是那個不行。我是說那個。那個術,」附在白妗耳邊,輕輕說了三個字。
「…」這,白妗詫異,她只在那些牛鼻子老道的地方聽過。
「沒有,什麼也沒有。」
連姿勢也沒有變過。
杜相思猛然捂唇,小小聲地說:
「殿下…該不會,是童子身…吧。」
一陣死寂。木然地對視一眼,杜相思捶桌狂笑,笑著笑著滾到了桌子底下。
「……」不是,這有什麼好笑的。
「哎,扶我一把。」借著白妗的力站起,相思圓圓的小臉上充滿了笑意,喘著氣說:
「娘娘真是好福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