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殿下~殿下你有沒有許願啊~」
白妗坐在一頭黑毛驢上,晃晃腳。
這是姜與倦同一位樵夫買的,充當代步工具。
庭山與桂峽相接,地勢複雜,他們落下的地方又實在荒僻,走出那片林子之後,仍是荒無人煙。
聽那樵夫說,若要從此地回到盛京,滿打滿算有三天的腳程。
一路向南據說有個村莊,今日走了一天,已臨近日落,他們打算在那借宿一晚。
她在那問得口乾舌燥,他卻不理她,為她裝失憶騙他一事,還在生悶氣。
上好的雪錦外袍被他拿來換了這頭丑驢,那樵夫倒是好心,另贈了一套粗麻的衣褲,並一頂斗笠。
此時姜與倦就穿著灰色的麻衫,戴著竹編斗笠,趿拉一雙草鞋,打扮得如同村口小兄弟,既親切又敦厚,半點也看不出大昭儲君的氣勢了。
白妗愈瞧愈覺得順眼,作弄心起,掐著嗓子軟軟喊了兩聲:
「大牛哥,大牛哥~」
姜與倦眼刀飛來,聲音冷沉:
「大牛哥是誰?」
她眨眼:「是你呀。」
他凶她:「放肆。」
白妗嬌嗔:「倦哥哥最好了,就告訴我,那個時候到底有沒有許願嘛~」
他受不了她一直哥哥哥哥地叫,索性截斷她:
「許了。」
「許的什麼?什麼嘛?」她糾纏,就像突然被槐序的鸚鵡俯身,變得喋喋不休。
姜與倦實在煩躁,嘴快地溜出一句:
「願妗妗愛我。」
「……」白妗張了張口。
竟然說出來了…姜與倦唰地別開臉,紅色一路蔓延到了脖子根。
白妗也懷疑自己聽錯。
「殿…殿下?你說什麼…」
他抿唇。死也不說第二遍。
步子跨得極大,毛驢被他扯得直嗷嗷。
白妗一路也給顛得夠嗆,一下驢,就吐得昏天暗地,沒吃多少的魚肉全都交代在了土裡。
他在一旁給她輕輕拍背,看得又心疼,又解氣。可,面對少女慘白慘白的小臉,還是去牽住了她的手,握緊,捂暖。
「其實,殿下,我也許了願。」她悄然反握,挨近他,眼眸亮晶晶的。
「什麼?」他斜她一眼。
「妾唯有一願,」
她梨渦淺淺,羞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