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腦袋正對著白妗的方向,目光中恨意一閃而逝,卻緩緩閉上雙目。
他死了。
白妗退後一步。
這是怎麼回事…?
碎裂的紅綢鋪陳到處,屍橫遍野。侍女們驚慌逃竄,叫喊聲哭泣聲此起彼伏。
甲冑加身的衛者舉著火把,就連屋檐上都有手持弓箭的黑衣人。他們腳下踩著瓦片,卻不發出半點聲響,只需一眼便知,必然是一等一的高手!
原來…被圍住的不是靜室而是整座宅院!
「阿妗?」雪行容看見自己的小徒弟,微微蹙起眉。
白妗聲音有些啞,看看她肩上的玉空見:
「師父,這是…?」
「他是我摯友之子,」雪行容淡道,「為師不能不救。」
師父的眼神,是在怪她麼?
「師父…」白妗跪了下來。
雪行容忽然斥責:
「住口,」
她隱忍地看了白妗一眼,「我們師徒之情…」
「到今天為止罷。」
師父在怪她。
她以為是她引狼入室,造成了如今的局面麼?
少女的身子搖晃了一下,她膝行向前,扯住女人雪白的裙擺,連連搖頭:
「不要,師父我不要。」
「我是你一手帶大,你捨得就這麼丟下我?」
雪行容嘆道:
「雛鷹終有一天要離開巢穴,翱翔於天地的。」
「我不想離開師父…」
白妗茫然地比劃著名:
「我進宮就是為了你啊,可是現在你卻不要我了,難道是我做錯了麼?
師父你告訴阿妗,阿妗錯了麼,如果阿妗錯了,阿妗認錯…求師父不要丟下我…」
少女深深地俯了下去,如初初拜入她座下之時,一而再再而三地叩首。
額頭泛紅。
「師父,求你…不要不認我。」
而女人心硬如石。
*
青年已經換了一身嶄新的冠袍,玉帶加身,立在師徒二人身後。
安靜看著,不知看了多久。
不能折斷她的羽翼,那就搗毀她賴以生存的巢穴。
妗妗,從今天開始,你將完全屬於我。
他心底的貪慾得到了滿足,微微眯起眼睛。
……
斬離最先出列,在姜與倦面前按劍下跪:
「屬下恭迎太子殿下。」
如黑羽般紛紛從屋瓦間落下,所有幽均衛站成一列,向他們的主子彎下膝蓋:
「恭迎太子殿下!」
好氣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