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卻不搭理他,只望著魏潛。
魏潛皺了皺眉:「所為何事?」
「毛遂自薦。」她揚了揚背在身後的筆。
「呵…」魏潛勾唇,俊逸的眸子裡破天荒有了些笑意,「皇子龍孫,何等大家之作沒有見過?何況殿下並不愛此等附庸風雅之事。你要如何脫穎而出?」
杜丞也冷嗤幾聲,不懷好意地打量了她幾眼,「若你生得仙姿佚貌,倒也未嘗不可…」
他伸手來,要揭少女的面紗。
卻被魏潛伸手擋住,眼神掃過:
「我以為,杜兄是讀聖賢書之人。」
杜丞色變。
早聽聞魏小侯爺說話不中聽,但父命難違,杜丞還是硬著頭皮來結交,沒想到這人一開口,就是如此不留情面。
言外之意,不就是諷刺他書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遇見有點姿色的平民之女,調笑戲弄一二,京中紈絝誰不如此,你魏潛倒是清高!
杜丞臉色發白,強撐著笑道:
「是某失禮了。」
魏潛不出聲,淡淡看著少女。
「魏大人要妾自證,可這時間緊迫,又該怎生是好呢…」她微蹙了眉,眸里好似煙雲霧攏。像走到極處的墨筆,漾動無邊的柔情。
後來魏武侯戰神之名威震四海,卻在煙雨樓歡場之地,豪價贖回一白身花魁。
人人贊他風流蘊藉,卻不知一擲千金的背後,只為她那一句,像極故人的清淺一嘆——
「怎生是好呢。」
……
「無妨,殿下久病初愈,想來也是需要休養一二的。」魏潛坐進一把椅子,慢聲道。
「那就多謝大人。」
少女凝眸,將宣紙鋪開。
沉吟良久,卻不動筆。
「魏大人,」她忽然向他施禮,「容妾唐突,可否為妾取一枝梅花來?」
素手纖纖,指著牆角羊脂玉瓶。
杜丞喝道:「大膽!」
魏潛卻起身,走向了角落。等到了近前,修長的身形卻是佇立著,久久不動了。
杜丞見他發怔,遂向他走去:
「魏兄,發生何事…」
他也一下愣在了那裡。
伸手去碰,卻碰到堅硬的牆壁,果不其然,這玉瓶與梅花,乃是畫在牆上的一幅畫!
「這…」
二人回頭,那少女又是盈盈一禮:
「妾手藝拙劣,讓二位大人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