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民大膽!太子殿下在此,你怎可不示以真容?」
好大一頂帽子扣下:「莫非你蔑視皇室,對殿下有不敬之意?」
眾人臉色各異。
太子殿下都未出聲,他一個沒有血緣的表親,卻越俎代庖,好不失禮!
哥哥喝高了!
杜茵拉住杜丞,剛想要勸阻,卻是嚇了一跳。怎麼殿下的眼神,像是要把她哥哥扒了皮去?
杜丞半點不覺,還在高聲催促。
姜與倦神色更加陰鬱,舉起手來,要令幽均衛將那少女帶下——
白妗卻向杜丞行禮:「大人勿怪。」
杜丞被她一看,那股燥意愈燃愈烈,視線死死地黏著。
「此畫還有一處未完,各位請看。」
說著將袖子一揚,滿天紅淚紛紛落下。
紗屏之上,丹青潑墨,山高水遠。
而桃花灑遍,竟讓原本的磅礴大氣中,添了一絲兒女情長。
英雄氣短,甘為…何人折腰?
是桃花…槐序眼睛晶亮。
那畫師的面紗也恰到好處地落下,杜茵的手,一下子攥得死緊。
不止是她,場上無人發得出聲音。
白妗微微一笑。
這便是造勢的好處。
造物公平,使得人無完人。
精於舞畫二道,卻不肯將容貌示於人前,必定有所殘缺——這想法先入為主。
她選在此刻揭曉面紗,便是篤定即使只有七分,人的眼光也會自動潤色成了十二分。
何況她自信七分不止。
這世上色藝雙絕、且到極致的女子,何等稀少?
二十年前,貴妃陸氏名滿天下。
二十年中,士族女只得杜茵一位。
一剎那,魏潛也怔愣住了,酒水灑在袍子上都不自知。
而她揚眉,沖主座之上,黑著臉的太子殿下挑釁一笑。
銀杯乍碎、鮮血混著酒液四濺。
……
太子受傷離席,宴會暫停。
杜丞四顧,卻見那畫師也離席而走,他想了想,便悄悄尾隨上,到了蓮亭附近,見她迎風獨立身影綽約,酒意上涌,他便一下撲了上去。
「小美人兒~讓哥哥好好抱抱~」
一支畫筆,卻抵在他的小腹之上。
他一惱,她卻笑意盈盈。
「杜公子,總該叫妾心甘情願。」
「你要什麼?」金銀財寶,釵環珠佩?
「妾是個好風雅之人,您打算用什麼來討妾歡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