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妗悠悠道,「小人只是覺得,如今月銀只要十個銅板兒的畫師,不好找了。」
與槐序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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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茵與羅芷走到了假山暗處,轉身便是一個耳光。
「姐姐為那畫師打我?」
「那畫師?哼,我為顧知春打你。」
「姐姐!」羅芷捂著臉,不可置信,「你私底下不是很討厭她,說她裝模作樣麼?」
「蠢貨,你是什麼人物?顧知春是什麼人物?當眾奚落於她,你是想嘗嘗刑部大牢的手段麼?」
羅芷恨恨道,「誰讓她替那個姓白的賤.人說話!」
杜茵深深嘆息,怎麼她身邊淨是這些蠢貨?上次東府慶功宴,杜丞無禮犯上,回府便被杜廣打了一頓,三天都下不來床。
「上一回,你說那個白氏女向小侯爺投懷送抱?」
「千真萬確!」
「可她已經死了。」多好的一個把柄啊,卻派不上用場,實在可惜。
說起這個,「姐姐,你覺不覺得…那個畫師,」羅芷蹙眉,「似曾相識。」
杜茵忽然止住她,「噓,有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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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爺,是妾。」
魏潛止住腳步,回身驚訝,「今昔姑娘,你怎會在此?」
「公主令妾來府作畫。小侯爺呢?」
「自然是來賀公主生辰。」
白妗將他看著,看到人微微蹙了眉頭,她便咬唇苦惱,「上次答應小侯爺的烏金墨硯,妾在畫館中遍尋不獲,竟不知放在了何處…」
魏潛一怔,是為此事?
「無妨。」他不愛書畫,這墨硯要與不要都沒有關係。
白妗卻探手,從發間拔下一根玉簪:
「便用這個欠著如何?」
「不必了。」女兒家的物件,他拿著也沒有用處。
「哎呀,大人就收下。」她幾步走到他的面前,團扇輕拍他手背,要他打開。
魏潛看她一眼,張開手掌。而她將這攢花白玉簪,輕輕放在了他的掌心,指尖不意碰觸,他隨之合攏。
而她早已負手,捏著扇柄,笑得明眸彎彎:「魏大人,妾不會賴帳的。」
說罷踏上台階,就要往長廊走去。
「今昔姑娘…」他不知為何要喚住她。
她回身,立於台階之上,由高至低,俯視他英俊的面孔。
「怎麼了,小侯爺。」
「你…還要回東府麼?」
「嗯…」少女眸子中籠著薄薄的霧,在他略顯失望的神情中,輕輕搖了搖頭。
魏潛呼吸一滯,卻是鬆了口氣。風吹過來,她捂住亂飛的髮絲,睨著他。似乎想要下台階,突然腳下一空,身形一晃,向他倒來。
手臂擦過柔軟,意識到那是什麼,魏潛過電一般重重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