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間,龔簡摸著鬍子道:「我已用蛇銜草入藥護住了公主的心脈,這便去制解毒的藥劑。待公主服下後,十二個時辰以後餘毒便會自動排出。」
姜與倦自是目露感激,又再作揖道:「在下實在心憂小妹。能否請前輩暫居京中?孤會為前輩安排。」
龔簡點了點頭:「也好。」
這便謄寫方子,令牙玉去抓藥。
屋裡屋外充斥著苦藥的氣味兒,氣氛逐漸悶重,龔簡咳嗽幾聲,便踱步到了外邊透氣。卻忽然被人攔住。月色下,少女面色嬌艷而冷然:
「你不是真正的龔簡。你到底是誰?」
龔簡退後一步,眯了眯眼:「姑娘在說什麼。我聽不明白。」
白妗冷笑,「別裝了!你看起來像六七十歲的老翁,瞳孔卻不似一般的老人渾濁,手上連一粒斑點也無。當然,不排除你護理得當。可,你怎麼解釋那乞丐屍體的手背上,消失了的青斑,卻出現在你那小童的手上!」
「姑娘好眼力啊。」他掃過一眼,竟有隱隱讚許。
白妗不多廢話,輕而易舉將他拿住,卻忘了此人精通醫道,更是用毒中的翹楚!
只見空氣中飄過淡黃色的粉末,整條手臂都麻.痹起來,手裡用來威脅的匕首也咣當落到了地上。
而他捂著口鼻,靜待了一會兒,鋒利的匕首被他拾起,用袖子慢條斯理地擦拭起了上邊的灰塵。
白妗後退兩步,抵靠在假山之上:
「你若殺了我,你也逃不了。」
「大祭司。」
他微微一愣,忽然一笑。
「你如何得知?」
那溫泉底下有你的指環。白妗不答,只道:「公主身上的毒,是你派人下的吧?你故意改換身份,進入京中,是來報仇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白妗細細瞧著他:
「是的話——我們合作吧。」
「你以為我還會再上一次當?」
「不瞞你說,我也被那——姜與倦算計了,被他徹頭徹尾地利用了一把。如今恨不得生啖其肉。」
「那你在林中時,便大有機會殺了他。」
白妗搖了搖頭,「我無法做到抹去一切痕跡,更何況他身份極高,如若身死必定惹來瘋狂的報復。」
她眸光一轉,「若你是我,也不會做此等費力不討好之舉。」
「更何況,殺死一個人多麼容易?可,這能緩解你心中的仇恨麼?」
他不語。忽然抵近,將一顆什麼送進她的口中,並指按她喉嚨,白妗下意識一咽,清涼的甜絲兒氣在喉間散開,味道有些熟悉,卻來不及辨認到底是何物。
白妗大怒道:
「你給我吃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