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愣。
試圖起身,卻頭暈目眩,幾乎摔倒。
「小姐,萬萬揭開不得,這是要殿下來揭的!」有人探身進來焦急地說,一邊說一邊要給她重新蓋住。
是那個曾往公主府送禮的婢女。
她不是魏斂翠的貼身侍女麼…?!
白妗不可置信地退了一步,跌坐在座上:「哪個…殿下?」
「還能是哪個殿下,太子殿下唄。」
不,這不可能。
「…我是誰?」白妗咬牙問。
那奴婢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憂色:
「小姐你是不是高興糊塗了?」
她輕聲說,宛如演練好了一般:「小姐是雲洲魏家嫡出的二女兒,太子殿下明媒正娶的太子妃。」說著放下帘子,走出喜轎。
「無事,繼續大禮!」婢女揚聲。
整個程序,白妗都是渾渾噩噩走完的。
究竟是魏斂翠大婚前夜撒丫子跑了,還是姜與倦唱的好一出大戲?!
李代桃僵?
這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韙!萬一被人揭發,整個東宮都將陷入危境,欺君大罪,足以令太子身死!
他真的是瘋了,徹底瘋了!
亂了全都亂套了!
聽著那些冠冕堂皇的祝詞,感覺到身邊都是觀禮的人,白妗機械地行走在鮮紅的長毯之上,雖然參與其中,卻是滿心置身事外的荒謬感,一心只想同身邊的始作俑者問個明白!
大袖下的手,卻被他輕輕地握住了。
……
入夜,通明殿。
有人推門走進,將房門輕輕地合上了。
來到她的身邊,有微微的酒氣傳來,他似是輕聲一笑:
「妗妗,今日是我們的成婚大禮,你歡喜不歡喜。」
「瘋子…」白妗想伸手扯下喜帕,被他溫柔地制止。
他轉過腳步,左右尋找,終於找到那一根如意秤桿,來到新娘的身前,將喜帕輕輕地揭開。俊朗溫美的容顏映入眼帘,正紅色襯他束起的長髮更為烏濃,身形修長。
白妗有一點兒晃神。
紅唇嬌艷,眼波含水般迷離。
這是他貌美如花的妃。
心中卻愛著別人。
他心裡悲涼,卻是噙笑:
「你讓孤娶你,孤做到了。」
「以後,你就是孤名正言順的太子妃。」
「你休想。」白妗怒目看他,霍然起身,卻因為今日那一套繁瑣的禮節,累得腰酸背痛,一下子又坐了回去。
他的眼神忽然變了,俯下身,貼在她耳邊說:「妗妗,你若敢逃,孤便用整個青衣教,作重娶你的聘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