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看重娘娘,這些額外的裝飾都是太子殿下親自布置的。」
她確實更加喜歡鮮艷的色彩。
及她坐下,細竹輕聲問:「時辰尚早,娘娘可要用早膳?」
白妗搖頭,「我不餓。」
這時一個內宦將一本簿冊送到她眼下,恭敬道:「這是含涼殿的帳冊,請娘娘過目。」
白妗隨意翻了翻,不由得咋舌,光月例這一項後面就跟著長長的一串,再看什麼金銀首飾,更是數不勝數…
忽然覺得嫁給姜與倦也不算吃虧?
正胡思亂想,不知何時宮女們在眼前站成一溜,手裡捧著各色的衣飾。
細竹為她挑選著,「娘娘是新婦,按規矩理當穿的喜慶些,卻也不能太招眼。」
選了一件赤霞雲紋霞帔,內搭乳雲紗衣,以繡帶系腰,下露曳地軟銀輕羅裙,赭紅色的裙擺逶迤。
又為她梳芙蓉歸雲髻,飾好釵環,給她眉心貼上一線桃紅色的花鈿。
望著銅鏡中衣香鬢影,細竹慨嘆道:
「娘娘這樣的相貌與身段,當真是萬里挑一呢。」
似是讚美太子殿下的眼光。
白妗抿唇道:「若我記得沒錯,這些高門大戶的新嫁娘,也有歸省的規矩?太子妃也是需要回門的吧?」
細竹愣了愣,「雲洲遙遠,殿下最近事務繁忙想來是去不成的。娘娘的舅母與舅舅會前來探望,不日便入宮拜見,娘娘不必太過思歸。」
淨說瞎話,她哪裡來的舅母與舅舅?
白妗戲謔看她一眼,壓低了聲音:
「莫非殿下告訴你,我乃是魏家失散多年的女兒?」
飛快地看了眼左右,細竹捂嘴:
「娘娘怎麼知道?!」
「……」還真是。
「你們殿下…果然夠有手段。」
竟然做下如此瞞天過海之事。
容不得她不問,魏斂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竟然甘心放棄唾手可得的太子妃位?魏家呢,她背後的魏家又為何默許了這一切?莫非姜與倦跟他們達成了什麼協議?
這之後呢?露出馬腳以後呢?
他有沒有想過後果,實在是太不理智了。
白妗實在是沒有辦法理解姜與倦這些行為,在她看來,他娶她無異於刀口舔血,一步錯步步錯。
屆時東窗事發,若能摘得乾乾淨淨,哪怕以丹書玉令為籌碼,她都能自保。而他呢,身為儲君無視國禮,欺君罔上,會淪落怎樣萬劫不復的境地?
想到這裡,又想到不由自主為他考慮的自己,白妗更加煩躁,眉毛都緊緊地蹙在一起。
細竹見狀,忙道:「殿下已經拒了各家的許多拜帖,娘娘便安心在含涼殿內休息,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