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還要傳人來訓話麼?
白妗臉色很臭,不情不願地坐進轎子,被侍從們抬到鳳儀殿去,一進去就被命令跪下。
也不說是為的什麼,白妗暗嘲,皇族人還真是喜歡一言不合就叫人下跪。
回憶了下殿外森森的把守,白妗只能披頭散髮,就這麼跪在了冷冰冰的地板上。
因懿旨緊急,出來時只著了一身披風,裡面穿的是單薄的寢衣。
膝蓋一觸到這打磨光滑的地板,腳趾都發了冷。
皇后高坐在上,手裡捻著佛珠,把她的模樣看進眼裡,緊緊地抿著唇。
細竹臉色慘白,伏地道:「不知太子妃娘娘犯了什麼事,還請皇后娘娘明示。」
鳳座身邊的嬤嬤一臉厲色,擰眉道,
「鳳儀殿是什麼地方,有你這個奴婢說話的份兒?」
「拖下去,杖二十!」
眼看兩個嬤嬤真要來拖人,白妗嘆了口氣:
「臣妾知罪,還請娘娘饒恕她的失禮。」
皇后扯了扯唇角,「太子妃知罪了?說說吧,罪在何處。」
「……」白妗困得只想打哈欠,哪知道自己有什麼罪?
忽然一個激靈,別是身份被發現了吧?
又想不可能,如果真的暴露了,就不會僅僅只是傳喚這麼簡單。
於是放心了下來。
皇后見她答不上來,還一臉心不在焉,就知道她根本不知道錯在哪裡。
若不是杜茵不小心撞見,她還不知這女子竟然恃寵生嬌到那樣地步!
現在就敢耍小性子,長遠一點想,到以後入主中宮還得了?!
想她年紀小,被人一寵就容易昏頭轉向,可到底坐了這個位置,那就必須好生敲打一番!
「本宮近日睡眠不好,總夢見一些不好的事。你既然嫁進宮裡,本宮便也不客氣,特意叫你來分憂一二。這有幾卷經書,你拿去好生謄抄著,希望能將心思多放在上面,莫再浮躁偏頗,一天不琢磨點正經!需知心誠則靈。」
她哪兒不正經了?不正經的是你兒子好吧?
還有抄經書?誰出的主意?
看到那幾卷竹簡的厚度,白妗有點絕望。
「娘娘懿旨,還不接旨?」
白妗只得道:「臣妾領命。」
*
太子妃受了風寒。
姜與倦端藥到她床前,攪了攪勺子,要餵到她口中,被她一下子打翻。
他臉一沉,她先一把掀開被子,赤腳站起,由高至低地瞪著他。
不知是生病還是委屈,鼻子紅紅:
「嫁給你有什麼好?有什麼好?」
她氣得轉了個圈,又瞪他:
「不僅哪裡都不能去,還要受你娘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