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時錦愣一下,回頭,長久地看著劉泠,不開口說話。
劉泠被她看得不自在,「怎麼啦?」
「阿泠,你恐怕沒發現,這是你第一次,對一個人產生好奇,想問他身後的事。」徐時錦挽住劉泠的手,感覺到她的手有些涼,「你跟人結交,從不對他人的背後感興趣。你不問姓名,不問出身,不問家境,不問前科。你什麼都不問,什麼都不放在心上……所以當年,你才會去救陸銘山。」
「陸銘山花了五年時間,都沒讓你產生去查一查他的衝動。而沈宴,你才和他認識了多久,你就想更多的了解他……阿泠,你真的特別喜歡沈宴,對嗎?」
那是因為沈宴什麼都不告訴她,什麼都不說。那是因為她猜不透沈宴,不知道沈宴的想法,就不知道自己下一步怎麼做。那是因為……她自然可以給自己找千百個理由,但是又何必?她不是玩不起的人。
劉泠聲音沒起伏,根本沒因為徐時錦的話產生怔忡之類的影響,「沒有特別喜歡,一般喜歡而已。」
徐時錦望進她的眼睛,實在看不出劉泠的想法,只好放棄。
劉泠對沈宴的出身一點都不了解,她不問,沈宴那麼高傲,也不會主動跟她說。
沈宴說他和劉泠不是一路人,是大實話。一個是郡主,一個是錦衣衛,看起來還勉強搭配,但實際論起來,恐怕阻礙並不小。
劉泠對沈宴一無所知,徐時錦卻是知道的。
她知道沈宴迎娶劉泠的可能性有多低,她更知道劉泠對一個人產生好奇心的可能性有多低。
阿泠是活得很苦的一個人。
她出身光鮮,但無論是父親那邊,還是外祖父那邊,抑或陛下那邊,沒有一方是全心全意為她著想的。她長這麼大,一直是靠自己。
徐時錦也一樣。家族沒有帶給她什麼,帶去的多是傷害。她活到今天,看起來這麼好,靠的也是自己。
徐時錦總想著:她和阿泠之間,至少有一個人,要能看到所謂幸福的影子吧?
花溪夾楊柳,湖面平靜無波,頭頂桃花紛落如雨。陽光下,徐時錦映在湖面上的影子像會漂浮一般,在花雨中模糊一片。她的聲音一貫婉約溫柔,「沈大人嗎?我並不了解。他說和我熟,大約是卷宗層面的熟悉。錦衣衛的情報,很是厲害。鄴京里有名號的人物,沈大人都該有印象。」
劉泠的眼神有細微的變化。
徐時錦笑,「沒錯,如你所料,沈大人應該很清楚陸銘山這個人。陸家人嘛……應該和錦衣衛打交道很多。沈大人在錦衣衛中手握實權,與其說和我熟,倒不如說他和陸銘山熟。」
徐時錦笑得幸災樂禍,「而這兩個人物,竟然一個是你的未婚夫,一個是你的現任情郎,左擁右抱,你運氣真好。」
劉泠卻笑不出來。
她低聲問,「你說陸銘山會來,他什麼時候會來?」
她並不想見到陸銘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