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摸到了一手濕涼。
劉泠瑟縮了一下,被他的突然起身,弄得繃住身體。
黑夜中,沈宴低問她,「你怎麼了?不是不和我睡嗎?」
劉泠被他扣在懷中,不敢掙扎。她怕自己一動,沈宴被她帶得傷上加傷。她被抱在他懷中,頭靠著他胸口。他胸膛清瘦,一身藥香。劉泠的眼淚,再次不受控制。
她低聲問,「你想和我睡嗎?」
她猜,他肯定要逗她,說不想,或者說,你可真亟不可待之類的話。
沈宴一直是這樣逗她玩的。
他逗一逗她,她也許就好受一些了。
但是沈宴低頭,在黑暗中,與她濕潤的目光對上。他認真說,「特別想。」
「……」劉泠一滴淚順著面頰滑下,沈宴低頭,長睫刷上她的眼睛,又酥又癢。
臉開始發燙,劉泠從尾椎骨,全身戰慄感起。
她伸手摟住他,摸上他嘴角,問,「幹什麼停下來?為什麼不親我?你嫌棄我嗎?」
「我怕你嫌棄我呀,」他聲音溫和,在夜中清晰,「我嘴裡全是藥味,你不喜歡。」
「我喜……」她的唇被堵上。
一個香甜而纏綿的吻。
沈宴拉開錦被,將劉泠一同裹入,「我邀請你跟我一起睡。」
劉泠側了側頭,看到床前照下的月光。她露出笑,爬入他被子裡。被子裡熱乎乎的,全是沈宴的氣息。
劉泠的心,在一晚上的低落後,從踏入這個門開始,就一點點晴朗。
她露出笑,俯身,親吻上她的愛人。
劉泠確定沈宴什麼也不知道——但是沈宴這麼神奇,他什麼也不知道,依然能讓她心情好起來。他一笑,她就跟著想笑。
他總是這樣。
對啊,這就是緣分。
劉泠對沈宴動心,從一開始,就是因為他總是莫名其妙的,能摸准她的脈。
劉泠快聲,「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他低聲笑,情緒一波動,又開始咳嗽。
沈宴說,「你真是要我的命,你……」他被劉泠俯身親一口,話就沒說下去了。
夜很長,劉泠願意在沈宴的懷中,躲一輩子。
她真愛他,語言難以表述,沒有詞彙可以形容。這種感覺,生死皆拋。無論真假,他一喊她,她就能立刻回頭。
當她在紛飛大雪中,在沉沉湖水中,聽到那聲「劉泠」,她的心,就開始落淚。一邊落淚,一邊回頭——
她要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