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愛不愛,對她和沈昱來說,並無所謂。如果她生命只剩下幾天時間,她只願意沈昱陪她;如果她一生註定還不清一個人的情,除了沈昱,所有人都會讓她坐立難安;如果一輩子要和一個人度過,在愛情已經死去之後,任何人都讓她不寒而慄,只有沈昱,讓她覺得,就算和他面對面一輩子,她也不會厭煩他。
沒有心動到難以控制,不會心跳到整個人昏昏然,但愛情所獨有的或生或死特性,徐時錦和沈昱之間,一樣有,甚至可能比一般人的愛情,來得還要深刻。
愛情是美好而短暫的,徐時錦對沈昱的感情,卻是永恆不變的。
新婚當夜,徐時錦從噩夢中醒來,心跳極快,滿頭大汗。她呆坐著,被驚醒的青年抱住。他打著哈欠,眼皮都沒有完全睜開,就將她擁在懷中,無意識地哄道,「小錦,別怕,我陪你……」
徐時錦被他擁在懷中,在他困頓卻自然的聲音中,明光中,望見青年秀致的臉。兩人的長髮纏在一起,他睫毛濃長,青黑一尾,根本沒有睜開眼睛。就是這樣的狀態,他還喃喃自語著「小錦」,拍她後背以安撫。
那只是個噩夢而已。
在假死逃離鄴京後,徐時錦常做那個夢。步步驚心的過往讓她心悸,雪夜中太子向她拉起的弓,讓她心寒。
但到底都過去了。
徐時錦已經嫁給了沈昱,他們同床而眠。他明明困得不行,意識沒跟上,身體先自覺安慰她。徐時錦覺得,她想自己好起來,可以和沈昱一輩子這麼下去。
徐時錦抬手拂去青年面上的髮絲,湊過去,在他唇間輕輕一吻。一點又一點,溫柔繾綣,又有調皮之意。黑夜中的情=欲,肆意而奔放,在暗中,比白日多了許多大膽。徐時錦親他,舔咬他嘴角,帳外燈火映著她親吻的青年,他平穩的呼吸,被她帶動得開始紊亂。
他迎了上來。
徐時錦後退。
好像夢中見到香甜可口的糕點,已經讓他嘗到了一點,卻突然退開。沈昱只能不滿地湊上去,可糕點的香味引著他,糕點卻自己長了腳,飛啊飛,始終讓他追不上。
沈昱忽然睜開眼,直面旁邊快笑暈過去的徐姑娘。
他眨了眨眼。
徐時錦伸手在他水潤殷紅的唇瓣上點了點,忍著笑,「小狗一樣,你真好玩兒。」
她可以樂此不疲地一直玩下去。
沈昱意識仍沒有完全醒來,他打著哈欠,歪頭往帳外看,「天亮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