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窗戶的錢……」阿蠻頓了一下。
「我賠。」簡南已經理清楚前後因果,答得很快。
「他賠。」阿蠻迅速接了下去,一秒鐘都沒有猶豫就開始倒數。
簡南有時候在想,阿蠻為什麼做任何事都能那麼當機立斷。
他看著她眼睛眨都沒眨就掄起了游泳池邊的躺椅丟向玻璃窗。
他看著她衝進屋子第一時間並不是找人而是打開線路板找到保安室調出監控。
他看著她從地下室里拽出捂著腦袋幾近全|裸一片狼藉的塞恩。
他還看著她用最簡單的急救方法檢查了塞恩的身體情況,並且告訴他,塞恩現在身體情況正常。
很難想像這一連串的事情都是這麼一個外表嬌小二十出頭的女孩子做的。
有過多次被虐打經歷。
這句話就在這種時候突然又一次闖進了簡南的腦子,他分明的感覺到他心裏面鈍痛了一下。
高級的,他無法理解的鈍痛,和這樣的鈍痛同時浮現的,還有一種沉悶的、無法發泄的憤懣。
「我來。」他在阿蠻找衣服打算給一直低著頭悶不吭聲的塞恩穿的時候,擋在了她和塞恩中間,「他身上髒。」
不知道塞恩在地下室里待了多久,全身都是灰塵,死魚一樣一動不動。
簡南拽了一下拽不動,只能到浴室里找了件浴袍丟到塞恩身上,拉平了遮起來,確保遮住了大部分會唐突女性的地方。
「垃圾袋裡的笑氣應該不是他用的,但是他一直沒有反應我不確定他現在的精神狀況。」阿蠻在一旁翻檢著她從地下室里一起拎上來的塞恩的隨身包,「他家下面的地下室是個實驗室,我看到很多笑氣裝置,不知道是用來做什麼的。」
她感覺到了簡南突然之間的彆扭。
不過和往常一樣,她把這種不太好懂的情緒直接拋到腦後,並不打算深想。
「他包裡面都是求生物品,乾糧水和抗生素止痛藥還有求生工具。」阿蠻把包遞給簡南,「沒有危險物品。」
拽出來的塞恩仍然像個死人一樣一動不動的趴在沙發上,對自己家裡突然出現的陌生人不感興趣,對一片狼藉都是玻璃碎渣的客廳也不感興趣。
為了測試塞恩精神狀況的阿蠻蹲下來,把自己的臉硬懟到塞恩的視線里。
塞恩的瞳孔晃了晃,移開了視線。
阿蠻挪了兩步,又一次把臉懟到塞恩的視線里。
塞恩的瞳孔終於動了,轉了一下,面無表情的瞪向阿蠻。
可這一次,阿蠻就又開始躲。
塞恩只要看她,她就立刻挪到他看不到的地方,塞恩只要看向別處,她就又快速的挪回到他的視線範圍內。
非常磨人非常討厭的幾個回合下來,塞恩決定閉上眼。
「你在做實驗?」偏偏另外一個不說話的男人,在他閉上眼睛後突然開始說話。
「那麼多笑氣,是用來做麻醉劑還是燃料?」他聽不出來這個男人是在問問題還是在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