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黃村的情況是村里除了被感染的牲畜和人以及他們的糞便,其他的地方都沒有被舌形蟲感染的跡象。」
「牲畜放養路線單一,去年開始因為從血湖放養回來的羊出現了不明原因的癲癇, 巫醫警告村長說這是災難來臨前的預兆,所以他們村的牲畜從去年開始就再也沒有去過血湖。」
他列出了黃村所有被感染生物的行動路徑, 檢查路徑上所有可以入口的東西, 結果都一無所獲。
種種跡象都表明,黃村舌形蟲的感染源並不在血湖。
可是血湖卻是這一帶唯一一個感染源。
「黃村的村民呢?」阿蠻發現那塊白板上只寫了牲畜。
問完之後頓了頓:「抱歉, 傳染病會從人傳給動物麼?」
「會。」簡南把白飯翻面,又是一面密密麻麻,「事實上有很多動物的傳染病都是人類作為宿主帶給動物的。」
他也寫出了這兩個月來黃村村民的行動路線和飲食。
封閉原始村落的好處是,這些人過得都是集體生活, 生活路徑路徑查起來相對簡單很多。
阿蠻托著腮盯著白板看,她在想在這密密麻麻的記錄里,有什麼是她能幫忙做的。
她又一次選擇性的忘記了剛才簡南藏在陰影里的樣子。
簡南在人名上面畫了一個圈。
「這個米娜就是村長打算用來活祭的祭品,一個月前和相隔十公里的另外一個印第安人村用十頭羊交換的,那個時候,村里還沒有出現明顯的舌形蟲症狀。」
就是那個簡南打算找國際人道組織救助的年輕女人。
就是那個因為他們有可能可以救她,所以哪怕語言不通,也竭盡全力幫他們的年輕女人。
今天他們終於知道了她的名字,米娜。
「黃村沒有我想像中的原始,他們的日常飲食已經無限接近現代人,沒有奇怪的飲食癖好,因為驅蟲粉,他們村的蛇蟲情況比我想像中的好很多。」
「唯一不可回朔的變數,就是米娜。」
「整個黃村這段時間唯一一個要做的和現代文明完全相悖的事情,就是活祭。」
「所以我想請你幫忙。」簡南看著阿蠻,「我想請你幫我檢查一下米娜的身體。」
「一方面她是印第安人,由我來檢查會碰觸他們的禁忌。」
「另外一方面,我是獸醫,村長的西班牙語也不是特別好,我怕會引起誤會。」
阿蠻沒有馬上答應。
簡南提到活祭,提到祭品,提到活人交換的時候,語氣和在血湖裡差不多,沒有什麼情緒,說的很冷靜。
他沒有同理心。
可他每次決定要做的事情,卻總是比很多普通人想得還要周到細心。
這其實是一件很了不起的好事。
但是卻讓阿蠻的心情變得很不好。
「你的這個。」她也搞不清楚前額葉區塊在哪裡,隨便指了指頭,「能治好麼?」
簡南一怔,反應倒是很快:「不能,如果出現焦慮或者其他負面症狀可以考慮吃藥,但是恢復正常人那樣的反應,比較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