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所以就更不知道怎麼樣才能變回原樣。
「為什麼會突然提到這個?」他疑惑。
這也不是一個正常人的反應。
被別人那麼突兀的提起自己的病,正常人的第一個反應應該是不舒服,而不是疑惑。
阿蠻嘆口氣。
「因為可惜。」她湊近簡南,「因為太可惜了。」
簡南沒動,黑黝黝的瞳孔看著阿蠻。
「本來這種時候,你可以罵髒話。」阿蠻揚起了嘴角。
「本來這種時候,你可以說,因為這地方該死的閉塞,所以把本來很容易的事情弄得很難。」
「你也可以說,因為那個遠在中國沒有證據的火災,那些人頭豬腦的專家們不經求證就排擠你,所以導致你連在這樣的時候檢查一個村民,都得束手束腳。」
換成別人,沒那麼難。
「所以,這真是他|媽|的,該死的,狗|屎一樣的人生。」
她最後這句說的很慢,湊得很近,用的是帶了一點點軟糯鄉音的中文。
說完之後,她就笑了。
彎起了眼睛,一邊笑一邊退了回去。
如果是這樣,就好了。
如果他能罵出來,就好了。
就不會老是像現在這樣,黑黝黝的眼瞳里一直壓著黑暗,明明那麼純良的人,卻莫名的適合待在陰影里。
「說說,要怎麼檢查米娜?」她說完了自己的感想,就又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回到了正題。
而簡南,卻又一次偷偷的把手放在了背後,很用力的交握住。
他要死了。
他覺得。
他接下來的人生里,他腦海里那首歡快的白蘭香的背景樂可能會換成這一句「他|媽|的、該死的、狗屎一樣的人生」。
循環往復。
留聲機徹底跳針,夕陽西下的昏黃畫面,在阿蠻貼著他說出了這一句髒話之後,徹底的混亂了。
嘩啦啦的。
倒了一地的金黃。
***
阿蠻對人體有一些基礎的概念,如何急救,哪些部位容易致命打架的時候需要避開,那些地方骨頭容易折斷等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