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懂了,真奇怪,他那麼多奇怪的想法,她都能秒懂。
「我剛才很緊張呢,手都抖了,你摸摸指尖還是冷的。」她果然精準的掐住了他的命門。
「我這裡,剛才被那人用木棍子敲了一下,在水裡敲的,我沒地方躲,硬扛了一下。」阿蠻把外套一拉,露出半截肩膀,紅腫了一片。
「……你不早說!」簡南這下顧不得心痛腳痛了,第一個反應就是想翻身下床幫她拿冰敷,但是衛生所連個冰箱都沒有,他又立刻想給她熱敷,可是剛才放在旁邊給他擦手的毛巾都冷了。
「你等一下。」他想把身上的阿蠻扒拉下去。
「我還沒說完呢。」阿蠻用力把他摁回到床上。
「我沒被人抱過,或者被抱過,但是不記得了。」阿蠻回到原來的位置趴好。
簡南僵住了。
「沒有人主動給我送過藥,你是第一個。」
哪怕他們當時不認識。
「沒有人尊重過我的命,我拼了命的想要活下來,這個過程挺難的,發現這件事的人好像也只有你。」她拍拍他的肩,算是感謝。
簡南身體僵的更加厲害。
「孤兒,最怕消失。」一開始只是想讓簡南難受的阿蠻,說著說著,聲音就輕了。
被父母拋棄的人,天生會有一個洞,無論用什麼都無法填滿。
因為她和這個世界沒有聯繫,浮在空中,水泡一樣,戳一下就蒸發了,連痕跡都不會留下。
「我幫你找父母。」簡南後悔了。
他覺得還是拔指甲更好,起碼不會痛得他頭皮都發麻。
他記住了,這輩子都不會忘了。
「找到以後幫我。」阿蠻往他脖子那邊爬,在他耳邊壓低了聲音,用悄悄話的音量,把自己之前的願望說了出來。
孩子氣的願望。
他們賣了她,她也不要讓他們好過。
這些人沒有良心譴責,她就用貪心搞垮他們。
阿蠻式的。
「好。」簡南點頭。
「那帥哥月拋呢?」阿蠻有了新的煩惱。
簡南這次保持沉默,之前的痛還在,所以他不想接受這方面的痛。
於是他把阿蠻的腦袋摁下去,抱緊,選擇逃避。
「其實選擇月拋也是有原因的。」阿蠻從來都沒有聽話過,她還記得簡南說的疼痛記憶。
其實心裡也確實有氣,由著他胡鬧了那麼久,晚上由著他握手,白天由著他黏著她。
結果最後是她主動。
因為她心軟。
這個沒同理心的變態,自己把自己繞進死胡同里,還試圖帶她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