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蠻看著簡南媽媽。
「可是和你比起來,我突然覺得我養母算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自知之明了。」
蘇珊娜知道自己不適合做母親,所以她就不做母親。
而面前這個人,連做人都不配,卻對著簡南說,她是他媽媽。
「你到底想說什麼?」或許是阿蠻再也沒有提簡南外婆這個話題,簡南媽媽在安靜了片刻之後,終於重新找回了氣勢。
「我想說,你今天出現其實很失策。」阿蠻笑了,「是怕簡南真的查出什麼,還是按捺不住了想要現身收網?」
不管是哪一種,都太失策了。
簡南媽媽和簡南幾乎一模一樣的黑漆漆的眼瞳閃了幾下,最終哼了一聲,說了一句:「不知所謂!」
仍然是優雅的樣子,卻已經色厲內荏。
「離簡南遠一點。」阿蠻終於不再笑了,「離他遠一點,說不定我還能讓你四肢健全的入獄。」
這是一句很多人都會說的威脅的話,吵架的時候,或者結仇的時候,大部分人說出來的時候,都語氣激昂。
可阿蠻說的很平靜,無端端的,讓簡南媽媽背後起了一層細細密密的雞皮疙瘩。
「你以為我會怕你?」從阿蠻突然提到簡南外婆讓她亂了陣腳開始,她節節敗退,退到現在,已經再也無心撐出優雅女人的樣子,黑漆漆的眼瞳像是陰暗角落裡劇毒的毒蛇。
一模一樣的眼睛。
阿蠻心底一陣厭惡。
「你可以試試。」她解開安全帶,把行車記錄儀裡面的記憶卡拿出來,當著簡南媽媽的面,掰成了兩半。
「希望這是我們兩個最後一次見面。」阿蠻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魔都二月的天氣寒冷刺骨,在常年二十幾度的切市很多年都沒有過過真正冬天的阿蠻被寒風吹得神清氣爽,終於壓下了這厭惡的感覺。
簡南媽媽一個人在車上待了很久,才木著臉發動了車子。
她還會做什麼?
阿蠻看著她車子開出的背影,眯著眼睛。
還會,掙扎什麼?
***
謝教授看到阿蠻一個人出現在他家大門口的時候,表情並不意外。
他側身讓阿蠻進了屋,沒有像過去幾天她和簡南一起來找他那樣,當著他們的面甩上門。
阿蠻這一路過來心底的猜測就又篤定了幾分。
「喝茶?」謝教授問她,「我這裡沒有你們年輕人愛喝的咖啡。」
阿蠻坐在沙發上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