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簡南送到墨西哥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為了這件事,從來沒求過人的他還特意飛墨西哥去見了老朋友戈麥斯,直到這位老好人拍著胸口跟他發誓他會好好照顧這個孩子,他才放心給簡南買了機票。
他知道這孩子心裡不服氣,可能因為天真,也可能因為純粹,這孩子從來都不覺得那些腌臢的事對他會有什麼影響。
他本來覺得這是不可能的,他在這個崗位上兢兢業業了幾十年,到頭來只剩下無力感,他本來真的擔心簡南那麼好的苗子可能真的要被毀了。
但是現在,他居然開始相信簡南。
他不一樣了,傻乎乎的,但是到底是長大了。
連媳婦都娶了。
「吃飯了麼?」中午十一點,也不知道問的是早飯還是中飯。
「還沒。」簡南答得輕快,師徒默契詭異。
「點外賣的時候給我也點一份。」謝教授沖阿蠻點點頭,轉身走了。
「你怎麼一直不讓你的謝教授進來?」阿蠻圍觀了兩次,發現自己還是無法參透這倆的師徒情。
「他不喜歡我們家的裝修。」簡南門還沒關好就開始抱阿蠻,長手長腳的抱起來姿勢別彆扭扭,他也不嫌脖子酸,「每次都站在門口眼不見心不煩。」
阿蠻看了一眼傳送帶,懂了。
「中午喝粥吧。」簡南又說,「教授喜歡喝艇仔粥。」
「我們再點一些點心。」他心情好的飛上天,「下午車上吃。」
「下午去哪?」阿蠻由著他抱,低頭點外賣。
「我想先去我舅舅的玻璃製品廠看看。」簡南安排行程,「如果來得及,再回研究所查下生物培養皿的上游廠商的地址。」
「只有這兩條線出問題才會導致那麼多批次疫苗都出現問題。」簡南在阿蠻付款前眼明手快的加了一份榴槤酥。
「吃了這個不要親我。」阿蠻嫌棄。
簡南又迅速的把榴槤酥去掉,點了個流沙包。
「不難過了?」阿蠻瞥他。
他看起來已經恢復到平時的樣子了,李珍昨天突然出現帶來的衝擊連影子都看不到了。
真好哄。
她甚至都沒怎麼哄。
後來在床上都是他在哄她。
也不是特別痛但是她就是矯情的一直嚷嚷,嚷得他額頭上都是汗。
「嗯。」滿血復活的簡南點頭,昨天晚上還黑黝黝的眼睛今天看起來清澈的像個孩子,「不難過了。」
過去的就算過不去,就算那一切把自己逼成了一個怪物,他也仍然有人愛。
她會在那個時候喊他的名字,聲音很輕,帶著眷戀。
她很愛他。
知道他缺乏安全感,所以哪怕不說出口,哪怕平時兇巴巴的,但是她仍然努力的讓他時時刻刻都感覺得到,她很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