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文直截了當:「南媒官和沈台主很熟?」
南山睜眼說瞎話:「未見過幾回,應該不算。」
「只見幾回便能與沈台主同乘一輛車,真是好本事。」徐妙文有些酸溜溜。
「某與徐少卿未見過幾回,少卿也肯捎帶一段,可見這世上善人都是一樣的好,而不是某有本事。」
徐妙文被誇成善人本應該是很高興的,但南山將他和那個老曠男歸為一類,便讓他頓覺不爽。他哼哼道:「沈台主見南媒官莫不是因為要找人做媒?」
「正是。」
老曠男思春!徐妙文坐姿都頓時變得挺拔了些,他來了精神,卻又狡詐想了想,認為南山在騙他。他猜想這二人之間定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比如南山是老曠男的「私生女」、「相好」,甚至是「爪牙」。
將前兩個頗為八卦的可能排除掉,徐妙文仔細思索了一番「爪牙」的可能性,御史台和梅花內衛本就有牽扯不清的關係,南山這般古怪,又與老曠男走得那麼近,會是梅花衛嗎?他想著想著唇角都快要彎成鉤,表情有點扭曲。
南山瞥他一眼:「徐少卿哪裡不舒服嗎?」
徐妙文揉揉肚子,佯作腹痛,腦子裡卻起了歪念。他將南山上下打量一番,目光停在她上臂,說了一句:「南媒官不熱?」
「不熱。」
她回得了無生趣,徐妙文卻疑心頓生。
她愛穿男裝也就罷了,問題是她穿女裝也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莫不是有什麼要隱藏的小秘密?譬如……胳膊上有個梅花刺青?
手臂上有無梅花刺青是鑑別梅花內衛的最好辦法,可徐妙文心想自己總不能像只餓狼一般撲上去直接撕了小姑娘的衣服以辨其身份。
他一臉愁苦地思索辦法,在南山下車時陡然想到一個絕妙法子!
徐妙文目送南山進了官媒衙門後,全然忘了要去長安縣提案子的事,立即讓馬夫轉頭往順義門去。
——*——*——*——*——
南山許久沒來衙門,索性將手上是事趕緊理了理,打算回去時已是金烏將墜,天氣燥得生塵,西邊更是烏蒙蒙一片,令人覺得十分悶氣。
她徒步往家走,天色越發黯,匆促響起的街鼓聲令這燥熱的夏日傍晚變得更加惱人,她額頭出了一層薄汗,周圍竟是一個人也沒有。她埋了頭穿過這一片寂靜,忽有人從巷口忽然拐出來,擋了她的去路。
南山見來人蒙臉蒙頭的打扮,眉尖迅疾地蹙了一蹙,再一看對方手中沒有武器,她迅速轉過身飛快跑了起來。她簡直是奔跑界的翹楚,一躍迅速爬上了牆,站起來後竟能在牆上穩穩噹噹飛快行走,她幾乎熟知這座城中每個角落,知道怎樣可以最快跑到人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