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白含含糊糊:「啊?什麼?什麼是誰?」
「朝歌這些年怎麼過來的老師知道嗎?她為何沒了味覺?」
觀白繼續含糊其辭,最後索性狠狠發了酒瘋,揮手一拍裴渠腦袋:「臭小子!你要這樣和老師說話嘛!我要回去!回去!」
裴渠這才重新站直了身子,往後退一步,吩咐車夫:「送老師回去罷。」
馬車拐個彎噠噠噠走了,天色還是老模樣,只是這時辰也已不早了。裴渠目送馬車走遠,折回宴廳內盯著雜役吏卒將後續工作都做妥當,這才打算離開。他甫轉過身,就見一隻小腦袋正往裡探。
已近酉時,宴廳外天色將晦,站在這裡,甚至都能聽到曲江荷花池中連片的蛙鳴聲。裴渠走出去時,外面細細密密的雨又開始下起來。
雨下得像霧,因人都走得差不多,芙蓉園格外安靜。南山見裴渠出來,連忙站正了,像個小士兵。
裴渠說:「還不走?」
「學生也很想早些走,可老師忙到現在,學生只好等著。」她兩手一伸,朝裴渠遞過去一個帕子包:「倒掉之前留了兩塊,也許有用。」
帕子包打開來一看,是兩塊已經有點變質的魚鱠。
裴渠很想表揚她的縝密,但又不想讓她翹尾巴,於是毫無表示地接過來,道:「要試試毒嗎?」
話音剛落,一根銀針遞了過來。
裴渠沒有問她為何隨身帶銀針,只接過來試毒。不過南山卻說:「有些毒銀針並不能試出來,所以學生抓了一隻老鼠。」
裴渠毫不懷疑她的身手,見銀針無甚反應,便說:「帶我去。」
小孩兒甘願為他所用,今日對他態度極好,領著他到一處小屋停下,推開門進去,便有唧唧吱吱聲傳來。
一隻可憐老鼠被困在小布袋裡,正忿忿掙扎,卻不知死期,哦病期將至。
南山小心翼翼將它捉出來,捏住它給他餵魚片,小老鼠掙扎著吃完,南山又將它重新丟回了袋子裡。師徒二人在小屋裡席地坐下,外面天光越來越黯,雨也沒有要停的意思。南山忙活了一整日,沒有吃什麼東西,亦覺得有些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