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打算殺你。」
裴渠眸光神情從頭至尾的一致,聲音沒有任何起伏:「這把匕首雖然浸過毒,但不足以致死。至於為何下毒要用這樣的方式,一來是因為此毒入血肉才有用,二來是想讓公主記住這一日——每隔一年請記得問我拿解藥,而順利拿到解藥的前提則是停止這樣的殺戮。」
上遠明顯是愣了一愣,但她隨即又笑起來,滿臉的不信:「你是打算拿毒藥威脅我嗎?」
「是這樣。」 裴渠給了肯定的答案。他時刻注意著火勢,接著道:「此毒配方出自裴漣君之手,公主也可以選擇不信。」
後肩部的疼痛一*地襲來,上遠忍住痛皺眉道:「方才那匕首也扎進了你的身體,你也一樣中了毒,傷敵自損這種愚蠢的辦法像是……」
「像是騙你麼?」裴渠見室內火勢已有不可控的架勢,乾脆利索地打斷了她:「昔日裴漣君以身試毒都不怕,我自然也無所謂。以及公主不用對他人解毒抱有太大指望,這種毒藥連裴漣君都未能給出一勞永逸的辦法。」
裴漣君乃毒物界翹楚,連她都認為棘手的毒藥,旁人想要短時間內尋到解決辦法幾乎不可能。
「沒有直接殺了我,是想拿我當平衡朝局的棋子,可真是下得一手好棋。」
「公主安安穩穩坐在原先那個位置上,不主動起殺戮也不動其他心思,我會保證公主不會因毒藥而痛苦至死。」
「你不擔心我哪天不想做這顆棋子與你們同歸於盡嗎?」
「公 主不願做這顆棋子也無妨,佳音身後還有吳王殿下在。吳王殿下儘管眼下與舊臣一派走得很近,但若立場需要,他們隨時都會與彼此對立,加上宣武盧節帥,三方制 約仍舊在。」他是在警告上遠,她沒必要將自己看得太重要,若沒有她朝局的平衡不會被打破,而這時留她一命,繼續讓她做棋子,則是給的最好台階。
上遠被疼痛和各番複雜的情緒快要衝昏頭,她似乎已沒辦法再站起來,裙角再次燒起來她也完全沒有意識到。
裴渠起身吃力地將她拉起來,扯過毯子將她裙子上的火苗壓滅,手都疼得發抖,傷處的血幾要將衣服浸透。
他仍舊穩著聲道:「誰都是棋子,根本沒有對弈者。我們只是在棋盤上互相推著走罷了,姊姊還不明白嗎?」他甚至動用了這個陌生至極的稱呼,上遠恍惚間對上他的目光,竟是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