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躺在病榻上佯作睡覺的劉義真,冷哼道:「不要亂走動。」
他說罷便走出了門,恰見西平拎了只死兔子往這邊走來。
「剛打的兔子?」拓跋燾笑問道。
西平聳聳肩,亦笑著回道:「非也,剛撿的。」
「你今日心情甚好。」拓跋燾又笑了一笑。
西平拎起來瞧了瞧這隻皮毛甚好的兔子,也笑了笑。
回道:「那是自然。不勞而獲,乃人生一大樂事。皇兄往哪裡去?」
「有些煩悶,去找人喝酒。」
西平壓了壓嘴角:「難得。」
拓跋燾指了指身後屋子,意味不明地道了一聲:「你師傅病了,在裡面休息,過會兒別進去煩他。」
「病了?」西平一蹙眉。
「是啊,嬌氣得很。」拓跋燾按了按拇指指肚上新磨出來的繭子,「不過是受些刀劍之傷,便弄成這副模樣。南朝的公子們可真是羸弱不堪,難怪當年他替父親鎮守關中,還把長安給丟了。」
這後半句讓西平聽得莫名其妙。
但她並不關心後面的話,重點在前面——對,謹師傅舊疾復發,如今又病了。
她丟下兔子就跑了。
拓跋燾彎腰從地上拎起那隻命蹇的兔子,竟覺得有些好笑。自嘲一番,便提著那隻兔子往伙房去了。
當然,後來等到西平反應過來回去找兔子的時候,那隻兔子已經變成了一大盤子肉。
「皮呢?」
拓跋燾喝了口酒:「伙房師傅給扒了,髒兮兮的,別去找了。你若可惜那皮毛,下回再打一隻給你便是。」
【二五】將軍吉恆,使北朝
西平自然不在乎一隻死兔子的命運,她如今滿腦子想得都是謹師傅何時才能好起來呢?得吃些什麼好呢?於是就連脾氣無比溫吞的醫官,都被問得心力交瘁了。
當然,礙於身份,醫官同學依舊很耐心地回答了一遍又一遍。
所以劉義真自然受到了最好的照顧,與之前相比,這接受——似是太理所當然了些。
狐狸旃更是將他當成了笑料,時不時要在言語上占些便宜。
幸好劉義真也懶得搭理,漸漸地連這調笑也沒了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