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了燈睡覺,紅枝翻來覆去睡不著,劉義真輕聲道:「又有蚊子咬?」
「在外頭晃的時候被叮的,有些癢。」紅枝伸手撓了撓胳膊,側過身看著他,將手橫在他胸前,「不過不礙事,過會兒就好了。」
「天黑了就別在屋外亂晃,可記著了?」
「知道了。」紅枝有些不耐煩地應了一聲,也不說話,就這麼睜著眼睛發呆。
良久,劉義真問:「想什麼呢?」
紅枝思量片刻,微皺眉道:「覺得沒意思。」
「恩?」
「你說過日子能過出什麼來?感覺每天都一個模樣。」紅枝嘆嘆氣,「今兒我不大高興。」
劉義真將她攬進懷裡,下巴蹭了蹭她的頭髮:「有人求之不得的安穩,你倒是不稀罕。」停停,又道:「你今天一進門我就覺得不大對勁。」他鬆開些,低頭看看她,淺聲問道:「又遇著什麼事了?」
「沒什麼事。」紅枝往他懷裡蹭了蹭,「睡吧,先借你胳膊枕一會兒,若是發麻了告訴我。」
然過了很久,紅枝卻自個兒挪動了一下。
「還沒睡著?」
紅枝挪開他的胳膊,拖了一旁的枕頭過來,應道:「恩。」
「過幾天得搬回官舍,我已經同父親說過了。」
「恩。」她想想,又道,「那樣離報社也近了些。」
「我聽聞你們每七天休息一天?那正好,過幾天等你有空了就搬過去罷。」
「我懶。」紅枝撇撇嘴,「我不想乾重活。」
「放心,勞不到你。」劉義真笑笑,「睡吧,再不睡天都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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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事實證明劉義真這話太不可信了,搬家那天熱得很,紅枝和一堆箱子坐一起,都快擠死了。東西分了幾批運到官舍,紅枝下了馬車,左瞧右瞧,心想這屋子到底是太久沒人住了,一股子灰塵味道。
箱子就暫擱在後面的小院子裡,紅枝去隔壁崔老太太那裡拖了把笤帚過來在屋子裡揮舞了幾下,灰塵全騰起來了,劉義真站門口咳了咳:「你不能動動腦子?」
紅枝一嘟嘴:「就你有腦子!」說罷就丟了笤帚去後院了。
劉義真跟著去了後院,打了一盆水,端著到前面屋子去了。
紅枝拿了塊抹布跟在後面,劉義真端著木盆一掉頭,看到她揪著一塊干抹布跟在後頭,沒好氣地笑了笑:「你跟著我做什麼?」
「我瞧你沒拿抹布唄。」紅枝眨眨眼,「你不就是想把地上的木板子全擦一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