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枝抬頭看看她,眼神頗有些茫然,隨口應道:「恩。你也沒走?」
「我今天值班。」
「唔。」紅枝應了一聲,「辛苦了。」
阿蓮見她有些心不在焉,便也不再擾她,自個兒去後院吃飯了。
紅枝收拾停當,瞧瞧外面天色暗了下去,才離開報社。
回到府里的時候已是有些晚了,她一進門就撞上剛剛打算出門找她的劉義真。
紅枝看看他,往裡走了。劉義真走在她身旁,輕聲道了一句:「長孫旃來了。」
紅枝一想,好像很久很久沒見過死狐狸了。
到主廳時長孫旃坐在長孫道生右側的位置,看到紅枝來了,起身笑了笑:「這才多久沒見,一轉眼變成少夫人了。」
紅枝想著昨日成親也沒請他來,像是劉義真有意而為之。他今天不請自來,也不知要做什麼。
「又不是過年過節,怎麼忽地來了?」紅枝在對面的位置上坐了下來,微蹙蹙眉。
劉義真在她旁邊坐下,不經意般接了她的話,緩聲道:「阿旃要走了。」
「去哪裡?」紅枝問得有些心不在焉。
「蒲阪。」長孫旃回她。
「外調了?」紅枝接過杯子,「挺好的,省得你在京城也是天天無所事事。」
狐狸旃似乎習慣了她這般口無遮攔,笑了笑,應道:「是啊。」
然長孫道生忽地嘆道:「赫連定狼子野心,蒲阪一向不安穩,你得多小心才是。」
「這才剛請和一月有餘,諒他也不會大動。」長孫旃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叔父不必擔心。」
關於假和這件事,紅枝是有所耳聞的,茉莉說此次假和看上去時間會持續很長。亦是說,很長時間內,北朝都不會對胡夏有大動作了。
然她不關心這些,她所有要顧及的事情里,一是賀麟的新文得趕快修完定稿,二是明天早上絕對不能再遲到了。其餘的事,仿佛塵埃落定了一般毫無進展了。
接下來的晚飯也吃得有些無味,劉義真見她埋頭不知想著何事,也不招惹她,便隨她去。
長孫旃走時天已黑透,夜風裡有白日裡殘留的燠熱意味,令人頗為焦躁。紅枝看著馬車越跑越遠,轉身就進了府。
洗澡時覺得自己要悶死了,遂迅速洗完換了衣服出來。
在案桌前坐下,把窗子關好,她翻出稿子來借著昏暗的燈光看著。賀麟這次的故事與之前那篇相比更淡了,就如白開水一般沒有味道。可字裡行間瑣碎的情緒表達,都讓紅枝高興不起來。
她有些悶得慌,便出去走了走。
十六的月亮似是更圓,她將手背在身後,在院子裡踱來踱去,最終因為蚊子太多繳械投降,滾回屋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