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誰走了?」阿添眨眨眼。
「死狐狸前段日子剛走,去蒲阪了。」
「蒲阪啊……」阿添蹙眉一本正經地想了想,「我怎麼覺著他這次回不來了呢……」
「胡說什麼呢?咒別人這種事最後會應驗到自己身上的,你一個要出遠門的人不能說這話!」
「我這是就事論事……」阿添癟癟嘴,神色里又有些微悵惘一閃而過,忽而又笑道,「師傅你如今跟以前不同了,大不同了。」
「有嗎?」紅枝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是你想太多了,師傅還是那個師傅。」
「都說成了親會不一樣,我以前還不信,瞧你這樣,覺得此言有理。」阿添慢慢喝了口水,「我決定不成親了。」
「別把話說得太滿。」
「行了行了,你如今囉嗦死了,都快同謹師傅一樣了。」阿添皺皺眉,擱下了杯子,看看兩邊對門,有些許熱風吹進來。
「那你何時回來?」紅枝問她。
「不知道,興許覺得南邊好,我就不回來了。」阿添百無聊賴地扇著扇子。
「死丫頭。」紅枝想想,起身道,「你等會兒。」
阿添見她進了裡屋,過了半晌又走回來,在桌子前坐下,將一支玉簪子遞給她。
阿添拿起來瞧了瞧:「師傅我不差錢,你還送簪子做啥?」
「這是那時我回建康時,路過臨川王府,劉義慶給我的。我姐姐那時過世了,我便問臨川王要了姐姐生前的物件做個念想。你到了建康,若是遇上什麼事,找他也是好的。」
阿添仔細瞧了瞧:「這簪子上有字誒。」
「恩,我姐姐叫徐催影。『光影暗相催,等閒秋又來。』好不好聽?」紅枝雙手交叉握著杯子慢悠悠地轉了轉,「她長得很好看,也頗有才氣。我姐夫為人也很好,他倆一直過得不錯。」
「那真是可惜了。」阿添拿著簪子喟嘆一聲,「自古紅顏……」她倏地又停住:「觸到師傅傷心事了,我不說了。」
「左右也過去很久了,我該忘的都忘得差不多了。」紅枝扯了個笑,「廚房裡還有些捏好的飯糰,過會兒你走的時候帶著吃吧。」
「師傅捏的飯糰我不稀罕。」阿添努努嘴。
「你良心被狗吃了,師傅為你好,你還這樣嫌棄我。」停停又道,「才不是我捏的,我剛起來不久,哪有空捏飯糰子。」
「謹師傅捏的?」阿添驚愕道,「謹師傅好賢惠啊!」
「……」
「包好給我吧,我要吃!」
「不給了。」紅枝斜了她一眼,「沒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