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師傅!」阿添一扭頭,「我走了!不要想我!」
紅枝撲哧笑出聲,然後起身去廚房給她包了些飯糰子,拿了個油紙包遞給她:「拿著吧,路上當心,別惹事。」
「知道啦,煩死了。」阿添拎了包袱起身,「這扇子送我得了,我路上遮太陽。」
「就知道剝削你師傅!」紅枝咆哮道。
「哎唷,不剝削你剝削誰?千萬別想我哦……」阿添朝她扮個鬼臉,咧開嘴笑了笑。
「走吧,再不走天兒更熱。師傅懶得想你。」
紅枝將她送出門,折回來,看看日頭漸漸挪到當空了,刺眼得很,便在走廊里舖了張蓆子,往上一躺,紅枝看著廊檐下的小燈籠發呆。蟬鳴聲顯得這夏日愈發燥熱,廊下的泥地被曬得發燙,似是要冒出煙來一般。紅枝翻個身,覺得睏倦,便沉沉睡了過去。
她好似做了不少夢,斷斷續續,支離破碎,也記不大清楚到底夢到了什麼事。下午時醒來一次,坐在蓆子上發了會兒呆,不到一刻鐘便又倒了下去。
這一睡到了傍晚,劉義真回來時見她逕自睡在走廊上,便走過去在蓆子上坐下來,輕捏了捏她的鼻子。結果她翻個身又繼續睡了。
「午覺睡到還不醒,晚上該睡不著了。」
徐紅枝一睜眼:「幾時了?!」
「快到酉時了。」劉義真嘆一聲。
「嚇,我睡了這麼久?」紅枝蹙眉一本正經道,「看來我的確是太累了。幸好茉莉不在京城,我可以偷懶不去上班。」
「就知道你今天沒去。」劉義真伸手要拉她坐起來,哪料被她一拽也躺倒在蓆子上了。紅枝湊上去,抱住劉義真,「嘿嘿嘿」笑了幾聲。
「別亂蹭。」劉義真正色道。
「你是小爺我的人,小爺我想怎麼蹭就怎麼蹭。」紅枝說罷就去摸摸他的臉,「哎喲真水嫩,來,親一口!」
「別鬧了。」劉義真捉了她的手,「就這麼躺會兒。」
「你今天可是累著了?朝中有煩心事?」紅枝仔細瞧了瞧他的神色,確實睏倦得很。
她伸出胳膊,揚眉道:「小爺胳膊借你枕會兒。」
劉義真瞧瞧她那小細胳膊,不禁笑了笑:「可別給枕斷了,斷了我可不會接。」
紅枝甚是滿意地收回手:「甚好,我也就說說而已,你要真想枕我也不給的。」
劉義真微闔了眼,眉間有些緊。
紅枝見他這樣,也不擾他,乖乖在他身側躺好。晚蟬悲鳴,走廊的盡頭是攙了血一般的夕陽,一整塊地蔓延開去,越來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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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麚元年八月十五那天,拓跋燾西巡結束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