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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死蕭度也想不到梁滿倉居然會拿閨女沒辦法!不是一家之主,打得兒子嗷嗷叫的嗎?再三確認之後,也只得到一個“兒大不由爺,我把她慣壞了。看她最小,身邊又只剩這一個閨女了,就疼了點。她都要抹脖子了,我有什麼辦法?閨女最要老爹的命啦!”
陸誼想讓奴婢去收繳,又覺得不大妥當——對方是個小潑婦,誰知道會再鬧出什麼事來?
沒奈何,朱寂出了個餿主意:“我這主意有點餿,要不叫她先生試試?”
蕭度道:“你又說胡話了!在他身上惹的禍還不夠嗎?罷了,我去罷。”
朱寂眉開眼笑的:“再沒有小娘子不聽你的話的。嘿嘿。”
蕭度喝斥道:“住口!不要說這樣有損小娘子聲譽的話。”
話雖如此,他還是有一點自信的。他是常年擲果盈車的主兒,且與梁玉短暫的接觸來看,她對自己也沒什麼惡感。最要緊的是,他講道理!
蕭度再沒想到,他也碰了壁。
小娘子的艙房他不好進去,只能在甲板上攔住了梁玉,耐心地說:“小娘子隨身帶著兇器,不好的。進京之後你們要見太子、才人,興許還要面聖,這些就更不能帶了。”
蕭度的臉還是好看的,眼睛還是明亮的,聲音還是那麼好聽,梁玉只覺得臉頰又熱了起來。頭,還是要搖的。
蕭度道:“你要不安心,我拿金刀與你換,如何?”
梁玉還是搖頭。
蕭度依舊耐心:“小娘子,進京有進京的禮數,與在鄉間就不一樣了。你這樣,不止是你,梁翁也要被人恥笑的。”
梁玉就知道他會這麼說,也知道他說得也是有道理的,然而……他不實誠!
“給了你,難道就沒人笑了?”
蕭度無奈地笑道:“當然。”
“你哄鬼!”梁玉一點情面也不打算給他留,“我就是個鄉野丫頭,也知道什麼是門第,除非立時死了投個好胎,不然還是要被瞧不起的。我知道的,你們是天,我們是地,仰斷了脖子也只能瞧著你們的腳底。我也沒說這樣不行!”
在蕭度詫異的目光里,梁玉接著說:“我們家十幾口,自己養活自己,我們藥人的不吃、違法的不干,該納的糧不少一粒,該繳的布不短半寸,哪怕見著萬歲,我也敢說我們沒有對不起他!你們憑啥就當我們猴兒一樣什麼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