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站起來,往一旁站了站,與對面的大長公主站了對稱——大長公主的臉色可不怎麼好呀。梁玉對大長公主傾傾身子,又站直了,權作打了招呼。
大長公主也匆匆點頭,她是來請罪的。梁家沒有被蜂湧而上的彈劾給淹了,一則皇帝沒想真辦梁家,二則是大家的注意力被另一件事情吸引過去了。這就是大長公主被彈劾,還是那個馮遷,他彈的是大長公主在京城駕車狂奔、大長公主的衛隊縱馬馳騁。
大長公主是去抓兒子回家審(打)的,這件事情沒什麼不能講的,親媽要打兒子,打死都不用抵命。然而蕭度的事情有隱情,大長公主得先瞞下來,無論是蕭度和凌珍珍看對眼還是蕭度輕狂作弄袁樵都不適宜宣揚。所以,她只能認一個“無故”在京城的街頭狂奔。
不是什麼大罪名,大長公主還是進宮來認個錯,她不想讓人把注意力放在自家身上。
照慣例,公主們幹這些事情很容易得到原諒,比起試圖造反這都是毛毛雨。只要認錯態度良好,都會被皇帝原諒。
這一次卻有又有所不同,桓琚非常嚴肅地告訴大長公主,希望她能帶頭遵紀守法,所以罰了她的俸,還罰她閉門思過。
大長公主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梁玉來的時候,正是大長公主被宣判完的時候,所以臉色很難看。想到自家的一地雞毛,大長公主按下了與侄子爭辯的想法,發誓回去再打兒子一頓,然後掐死凌家。一旁站著的是蕭司空,參了大長公主,他也跟著過來了。蕭司空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先是挑了梁家,接著挑了公主,難道是凌賢妃要做什麼了嗎?
馮遷不至於是凌賢妃的人,這一點蕭司空可以肯定,但是皇帝懲罰大長公主,這筆帳還是要往凌賢妃頭上記一記的。背後攛掇的人,必是凌賢妃了。
夫婦二人又想到一起去了,原本凌家在他們眼裡不算個對手,也不是非得死掐不可的,壓到凌賢妃的兒子上不了位,這一頁算揭過去了。現在不一樣了,不掐死不行!
再看梁玉來了,得,又是一個請罪的。蕭司空還有心再多留一會兒,或許能幫她說句話,他是不大放心梁家的。但是大長公主急著回去把自家麻煩給收拾了,給他使眼色,蕭司空想了一下,桓琚總不至於跟個小姑娘慪氣,便與大長公主一起叩頭謝罪,而後離開。
夫婦二人連袂而去,聽到背後桓琚問梁玉:“梁滿在幹什麼?”
梁玉道:“帶著哥哥們寫悔過書。”
裡面再說什麼,就聽不清了,大長公主夫婦越走越遠,大長公主道:“你把大郎調回京里來吧?身邊不能沒個幫手,三郎這個小東西現在是不頂用了!”二人的長子、次子都在外地做官,長子四十上下,頗有乃父風範,官聲也不錯,斷不至於像蕭度一樣不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