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心說,我來對了,雖然他說賢妃了,其實心裡更親近賢妃。事情不大的時候,都是先埋怨自己人,出了大事才是把罪過推到外人身上。
凌賢妃委屈呀,心裡把梁玉反手正手抽了十八個嘴巴了,還要跪下來請罪。梁玉又搶在她前頭了:“也、也不怪他。聽說,是接什麼句子,接不上來灌酒,輸急了,又有酒。就、就是我心裡難受,好好的事兒,又給您丟臉了。沒想到辦個壽宴,千挑萬選的人還是沒個好結果。”
桓琚罵道:“不怪你!都是凌光那個混蛋,什麼德行!本性難移!”他恨凌光不爭氣,十幾年前士人排擠你,你好好用心讀書,少出點丑,不就行了嗎?怎麼到現在還叫人在聯句上嘲笑了呢?
他是希望梁家在京城可以體體面面的,安安靜靜的,不惹事生非的。所以梁家鬧笑話的時候,他出手懲罰,甚至不惜拿兩條人命做警告。但是當梁家準備以一個合乎規範的面目出現的時候,誰阻撓,誰就要被桓琚記小帳。賢妃的哥哥又怎麼樣?哪怕是賢妃,都不能阻礙桓琚的千秋大計,梁家是大計的一部分,雖然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凌賢妃又氣又急,她總不能說自己哥哥不學無術,聯句是難為他。
梁玉呢,她把桓琚這個想法看得清清楚楚,就繞著這個來。皇帝麼,誰不想四海昇平?
桓琚罵了一頓凌光,又想起來另一個人了:“蕭績?他也去了?我看他也是故意叫人不痛快的!”蕭司空教兒子還是可以的,至少文辭禮儀上都是過硬的。以一世家公子,叫他拿文辭聯句去折騰一個做了二十幾年樂戶的人,顯然是蕭績更占優勢的。
梁玉也如實回答了:“是,先前大長公主派人送了禮單來,說是家裡走不開,就不來了。後來說是蕭二郎回京了,就代司空過來了。”
“還給了他們帖子了?”
“咱家不是他們家三郎給接進京來的嗎?怎麼好不請呢?司空門檻兒高的,開始也沒說會來。不信您問宋郎君,他也在的,知道這個事。”
桓琚怒道:“兩個都不是好人!三姨放心,我給你出氣!”
梁玉現在的樣子怎麼看怎麼可憐,哭得鼻尖兒都紅了,衣裳也穿得略薄,更顯的孤單。頭上幾枝簪子,要掉不掉的,演示著什麼叫“搖搖欲墜”。她小聲說:“現在可怎麼收拾呀,請了好些個人呢,本來想顯體面,還是現了眼。”
她很明確指出來,梁家是唯一的受害者,是唯一受損失的,其他人都是加害者。桓琚既怪蕭績無事生非,也怪凌光扶不上牆。想一想,怎麼才能把這體面給圓回來,就說:“這個不用你操心。”他已經想好了,給梁滿那幾個兒子也官復原職,聊表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