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夫人沒有驚慌,反而有一種“終於來了”的感覺。她沒有哭,問道:“你是怎麼改了主意的?”兒子當時說過的話,她可記得清清楚楚。什麼為人師表啦,什麼要做個人啦。
袁樵道:“就、就是再忍不住了。”
楊夫人就開始流淚,這回用的是“靜音”模式,眼淚只管掉,一聲也不哽咽:“你說還要做人的,現在呢?”
“做、做不成了。”袁樵一看母親這樣,也跟著哭了。
楊氏的眼淚流得無聲,話卻問得明明白白:“臉呢?”
袁樵抽抽噎噎地:“不、不要了。”
娘兒倆對著哭,袁樵卻知道,劉夫人沒發話,這事不算定下來。劉夫人也不負所望,問了一句:“她知道你心悅她嗎?”婆媳倆為什麼放任?因為梁玉天生少這一根筋。對方不開竅,她們也是不會去為袁樵主動求娶梁玉,這事就成不了。
“我、我告訴她了!”袁樵答得斬釘截鐵,什麼被嘗嘗好不好吃之類的,是打死也不會講的。
混蛋!居然是你去騷擾人家小娘子的嗎?劉夫人一拳捶在坐榻上,聲音也冷了:“你怎麼說的?”
“就、就說我心悅她,讓她給我三年的時間。”
還學會誘拐良家婦女了?拐的還是太子的親姨!
“你不怕她受嘲弄嗎?”
袁樵抬起頭來:“所以孫兒向她要三年。也想向您要三年,行嗎?”
此情此景,再玩文字遊戲就沒意思了。
劉夫人也亮出了條件:“不許私相授受,不許私下見面,不許傳出穢聞。”
“我也是對她這樣講的。那,行嗎?”
“行。可你要知道,你們這樣是私定終身。”
袁樵馬上說:“沒有的,沒有定。我若三年不成器,也就只好靠一個‘袁’字混個妻子了。我對了阿婆、阿娘坦露心跡,是不想欺騙長輩,以詐成事,也求您高抬貴手。”咱都別玩陰的,成不?
他還有理了?
劉夫人止住了兒媳婦要反對的話,說:“我不止看你,還要看她。你們要兩情相悅,只管悅去,誰管你們?婚姻,卻要長輩來定。我姑且給你三年,不止看你,還要看她。她不是讀書嗎?你袁家是治《尚書》的,她得讀通了,我要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