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志遠確定了梁玉並不是嫌棄他, 就讓了一步:“總強讓在下四處碰壁, 不瞞鍊師在下這臉都快撞平啦。”
“噗。”想到老鼠臉撞成個老鼠畫片兒, 梁玉噴笑出來。
史志遠苦著臉:“本以為遊歷二十年, 可以一鳴驚人了, 誰料卻是造化弄人。只要鍊師肯收留在下, 在下絕不會忘鍊師的恩情, 現在就可以為鍊師籌劃一二。”他三十七歲了, 不能再浪費時間了。他知道自己的缺點, 想用才華來彌補,但是沒有外貌的包裝,他的才華找不到賣家。
梁玉道:“草窠里留不住鳳凰。這樣,宅子送出去了,我就不會收回,那還是你的,每月錢米你在我這裡支取。有機會我會推你一把,我要忘記了,你可要提醒我呀。”
史志遠放下心頭一塊大石:“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梁玉起身道:“那先生請先回去歇息吧,請明天再過來,咱將事情理一理。”
史志遠笑嘻嘻地起身,模樣愈發的猥瑣,老徐十分看不下去得想揍他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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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玉回到後宅,呂娘子跟她進了書房。梁玉翻開《尚書》,對呂娘子道:“終於閒下來啦,咱們可以清清淨淨地讀書了。一年前我是做夢也想不到自己能過上這樣的日子的。”如今梁家也算是老實趴著,凌家暫且不會主動挑釁,她沒有了後顧之憂,心情也很好。
呂娘子在她對面坐下,一臉的不高興:“三娘以為眼下可以清淨了?”
“客人會有的,可咱們又沒要開門接香客呀。即使來了香客,哎,算了,這筆錢就不要了,不夠費勁的。”
“我不是說這個。”
“那是什麼?”梁玉假裝不知道。呂娘子與史志遠之間的暗流洶湧她不是沒有看出來,呂娘子算“半個”,卻是離不開她的半個。史志遠則不同,史志遠如果是相中了她,一早就投奔了,史志遠是隨時會離開的,但是他是“整個”。取捨是困難的,沒到必須取捨的時候梁玉不打算馬上取捨。
【真是報應,當年在師傅那裡跟張五對著幹,師傅只好作一取捨,現在輪到我啦。】
呂娘子不負所望地開球了:“那個老鼠精。”
梁玉捏一捏呂娘子的臉:“那不正好嗎?我是道士呀。”
呂娘子被逗笑了,心裡還是一片陰霾,史志遠這個老鼠精真是太礙眼了,要是哪裡能聘只貓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