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師是說,史志遠殺人了?”
“不是他殺也差不多了。”
梁玉突然驚道:“糟了!穆士熙的管家落到崔穎的手裡,怕不把祖宗十八代都得招出來。”
呂娘子道:“恐怕該招的都招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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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夫偷了穆士熙的文書?車夫能進穆士熙的書房?”這也是崔穎的疑問。他終於把關於穆士熙的黨羽給抓全了,剩下的就是審,這些事情他不可能一個人干,於是分給了王道安、盧會等人,每人領幾個,天天用刑問口供。
王道安等人比崔穎風評差了許多,崔穎還講個道理,王道安等人只要供詞。模糊的不行,必須是清楚明白的攀咬出人來,不然就是用刑。又有許多自己發明的刑罰、刑具,都是鮮血淋漓。連崔穎都覺得他們太過份,格調太低,不得不壓制他們,讓別再擴散了,這個案子得結了,聖人是要破案,不是拿人來給你們打著玩的。這才讓這幾人轉回頭來辦正事。
桓琚最關心的是穆士熙結黨一案,崔穎就得先把這一樁給辦了。看案子最難的部分已經完成,崔穎閒了下來,有功夫把案子從頭捋到尾了。他有一個窮追不捨的毛病,一定要把不明白的地方給弄明白了。往御史台里一提人犯,發現穆士熙的管家還被寄存在大理寺獄裡。
原本管家寄放在大理寺,清完御史台就該審他,不意在清理御史台的過程中又扯出了更多的事情,接著就是抓穆士熙,活活把這個最初的犯人給耽誤了。這個並不重要的人犯就一直被蕭禮扣著,並沒有提醒崔穎。崔穎便去提人犯,蕭禮痛快地答應了。
蕭禮不喜歡酷吏,且早已看出來案子的疑點,已經先審過一回了。以蕭禮的腦子問完口供就想明白裡面一定是有人搗鬼。蕭禮真怕是自己人幹的,將人犯往崔穎手上一交,崔穎審出來個什么姓杜的、姓趙的,最慘是審出一個姓蕭的,那自己還活不活了?
在蕭禮的努力之下,問出來管家並不是去追失竊的文書,而是去收“介紹費”的。那約他的人就太可疑了!既可以約他,就可以約車夫,兩人又那麼巧的有仇。蕭禮仔細詢問,很快明白這裡面是有人在挑撥,否則不至於發展到這樣。
【所以這投書也可能是假的了?】蕭禮心裡大吃一驚,更懷疑是自己人幹的了。以幾家的能量,只要想出這個點子,執行就絕不是問題。這件事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這個管家必須得死,他不死,不一定要再死多少人。蕭禮迅速做出了決定。
崔穎來提人犯,蕭禮將一個表面完好的人交給了崔穎,帶到御史台只打了二十殺威棒,沒等崔穎問話,管事已經一命嗚呼了。最後的證詞就是之前紀申提供的口供,只此一家,別無分號。蕭禮隱瞞了自己的發現。
蕭禮辦完這一件事,就覺得這日子快要過不下去了。回家之後看到蕭司空穿著很正式,在寫一封奏疏,蕭禮等他寫完要說正事,蕭司空道:“這一封奏疏上去,少不得又要與陛下當朝頂撞起來。今天你不要管。”
蕭禮眼前一黑,他知道,王道安、盧會跟著崔穎辦穆士熙,另一個酷吏何源可也沒閒著,又招了一批臭味相投的人正在加緊逼勒杜、趙兩家。便勸蕭司空:“阿爹,兒與您說過,請暫時忍耐。”
“我不能做為了自保就旁觀別人落難的小人,你要你的父親做那樣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