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禮含淚叩首:“阿爹!雖是酷吏辦案,可杜、趙子弟多有不法,難道不該懲治嗎?”
“事急從權。”
“兒請阿爹繼續‘從權’。”
父子二人說的從權是同個詞,卻指的不是同一件事。兩人同時沉默了,蕭禮道:“請阿爹暫留有用之身,朝廷需要您鎮著呀。”
蕭司空道:“引而不發,要我何用?眼睜睜看著酷吏橫行,要我何用?”
蕭禮眼淚真的流了出來:“阿爹,兒今天做了一件酷吏的事。”
“什麼?”
蕭禮將自己的發現原原本本給蕭司空講了,蕭司空道:“不是我。”
“兒怕是別人呀。他們連聖人都敢藐視,又怎麼會聽您的呢?您要永遠維護著這些無賴嗎?您是反對酷吏,上疏卻不是為了酷吏,是為了杜皇后。可是值得嗎?二姓子弟跋扈的時候,杜皇后不阻止,受罰的時候,卻又要看她的面子了?那麼二姓子弟所做所為,就都是她的授意了。
社稷為重,東宮為重。如今穆士熙案發,無論是不是有內情,聖人會繼續查下去,賢妃一旦問罪,東宮的危險就小了。請您不要在這個時候將聖人的眼睛從穆士熙的案子上移開了。”
蕭司空沉默了,杜、趙二姓,比不過一個太子。頹然地放下筆,蕭司空嘆道:“世事難兩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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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玉與呂娘子頭靠頭看著邸報,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驚詫:“管家死了?”崔穎審案中出現了人命,理應受到責罰,但是桓琚擺出了“我是皇帝我就不講理了你們能怎麼著吧”的態度,將他保了下來繼續查案。雖然如此,邸報上還是知實登載了這件事。
兩人都鬆了一口氣:“暫時保住了。”
呂娘子道:“還是要快些丟出這塊燙手山芋,以後這等人是萬不能再收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