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禮握住了桓琚的手:“表兄。”
“這樣我也能忍,相敬如賓嘛,”桓琚感慨道,“唉,我都沒能叫親娘在宮裡那麼威風、那麼興風作浪啊!趙、杜子弟遍列朝堂,如果梁婕妤現在死了,三郎既無力也不敢給他親娘追贈皇后。哪怕是我發話了,且有得一爭。你父親麼,大約不會反對,別人可就不好說啦。”
蕭禮驚得往後一仰,半跌在了座席上,忙單手撐住了座席:“這……”他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反駁桓琚這句話。
“你說,這皇后還能再要嗎?”
蕭禮慢慢爬起來坐好,臉上還帶著點紅意,問道:“就真沒有轉圜的餘地了嗎?”
“這是你自己在問,還是在為別人問?”桓琚問得絲毫不留情面,“你自己拿得了主意,管得住人?承擔得了後果?你擔得住,自然可以與我講,擔不住呢,就不要問廢話。怎麼樣?阿姣,你不是小孩子了,你扔掉裙子的那一天,我就對你說過,你已經是個男子漢了。”
蕭禮此番回京就沒有遇到過順心如意的事情,心裡一直一股氣,經桓琚這一激一逼,忍不住哭了出來。
“哈哈哈哈,你瞧瞧你的樣子!”桓琚指著蕭禮大笑,“你是嗣子,將來不過是接掌一家,你就嚇成這樣。三郎以後要接掌朕的江山,列祖列宗的江山,他扛得住嗎?!我能不為他做打算嗎?”
表兄弟倆算是把話攤開了講,桓琚是把自己的意圖給表弟交了底,同時也默許了蕭禮談條件——但是有前提,那不是蕭禮能夠主事,能夠簽下讓蕭司空妥協的條件,並且,以後蕭禮要能做主。
蕭禮舉袖緩緩擦乾了眼淚,低聲道:“聖人要穩。”
“不錯。”
“然而,若是廢了中宮,您要冊誰做新後呢?是打算照著穆士熙的奏疏來嗎?賢妃一旦得立,她的兒子就是嫡子了。”
【哭成個淚人兒,居然沒把腦子哭糊了。】桓琚也是佩服這個表弟的:“難道我還要聽一個犯官的話嗎?”
“那您給我一句實話。”
桓琚痛快地說:“賢妃怎麼可能做皇后?母儀天下她還差點兒。”
蕭禮虛脫地萎坐於地,抬起眼來幽怨地看著他的表哥。【誰關心你寵哪個妃子呀?咱們只管江山社稷穩不穩。】
桓琚大笑:“哈哈哈哈,看你的眼神,真像個小娘子了。哎喲,我吃的是冰,怎麼像喝了酒似的醉了呢?”他樂得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