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三郎不敢給生母追贈皇后”這句話的時候,蕭司空臉上現出一絲慚愧來。他當然不會反對,但是也絕不會全力支持,大約會與杜氏妥協。
大長公主是桓琚在世的最親近的長輩了,心疼地說:“聖人也是不容易呀!他的心裡還是很明白的。”
蕭禮一定要一個明確的答應:“阿爹阿娘的說法呢?”
蕭司空謹慎地說:“也不是不可以。”
大長公主白了丈夫一眼:“你這話說了跟沒說一個樣兒!聖人交了底,你就說句實話又怎樣?大郎啊,我看聖人也沒就釘死了這件事情,咱們幫他蓋棺定論,然後我與你阿爹就去別業安度晚年,這裡就交給你了。”
蕭司空更了解妻子,略有點驚恐地問:“你要做什麼?”
大長公主對兒子笑笑:“你那時還小,大約是不記得了。聖人成婚的時候呀,大家都圍著看熱鬧,你猜他跟皇后怎麼說的?‘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他莫不是哄鬼?這你也信?”
還是自家人懂自家人,大長公主一語道破天機:“就算現在說的是真心話,誰知道他變不變卦?得叫他變不了卦。”
蕭司空汗毛直豎:“你要做甚?”
“高陽郡王該回來了,”大長公主毫不在乎地說,“以前是不值得,現在值了。”
比預計的好點,但是也不能令人滿意。蕭司空站了起來,鐵色鐵青:“不可!”
大長公主道:“你有別的辦法嗎?難不成要叫高陽郡王一直在外面遊蕩?只要他回來,我看賢妃還敢動一動。她得老老實實的把她兒子送走,再給我笑著去見人。反了她了!”
大長公主的怨氣也不小,夫婦二人雖被長子勸住了,蕭司空還能虛懷若谷,大長公主風光慣了的人,一輩子沒受過這樣的氣,可憋悶壞了。與此同時呢,賢妃搞出了多少事情?雖然賢妃自己也沒落著好,可風光、熱鬧,大長公主就不想叫賢妃這麼得意。凌家算個什麼東西?!一提起這個,又想起凌珍珍來了。
對,就這麼辦,把高陽郡王搞進京里來!
蕭司空與蕭禮表現出不贊同的神色來,蕭禮道:“兒只怕高陽郡王回來之後就沒有幾天好活了。”
“那就叫他死在外頭嗎?我桓家的人,死也要死得轟轟烈烈!一個郡王,躲個玩物躲了十幾年,丟盡了祖宗的臉。就算年輕時風流罪過,流放這麼些年可也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