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樵領命。
出來打算寫信,半途卻被梁玉給攔住了。梁玉捧著手爐子,笑眯眯地看著他,也不說話。袁樵被她笑得撐不住了,大步走了上去,低聲道:“天冷,出來做甚?人犯已經審完了。是流人。”
梁玉道:“喲,是同行?”
袁樵嚴肅地說:“你們不一樣,也永遠不會一樣。”
“那你同我好好講一講,好不好嘛?這裡真冷,回房說吧。嗯?”
她最後一個字帶著點鼻音,微啞、麻麻的,袁樵的腿哆嗦了一下:“好!”等他回過神來,已經跟她圍著熏籠坐著了。袁樵不大情願地將一疊紙給她看:“口供在這裡了。”
【不愧是崔老虎手下審案練出來的。】梁玉偷笑。
認真地看完“口供”,梁玉詫異地問:“就這樣?”
“這樣還不夠嗎?”
“我還以為他們會有點別的本事哩,淨幹些下三濫的勾當。”拉皮條、賣人口、收保護費……說出去都丟人。
看完了,梁玉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辦呢?”
袁樵一揚眉:“立威。”
梁玉捧場地鼓掌:“好!”
袁樵警覺地看向她,問道:“你要做甚?”
梁玉道:“三個人,給我留一個唄。”即便是下三濫的勾當,一個流人,背後沒點勢力也斷不可能做大的。她為什麼敢這麼囂張?還不是因為背後有人?否則一個人,再能打、再狡猾,雙拳難敵四手,開始也得貓著。
可不能讓袁樵一個人頂了所有的事情,他本就是因為自己而來的。無論如何,梁玉打算分擔一些壓力。再者,她也需要立威呢。
兩人相持不下,梁玉嘆了一口氣,低聲道:“你想想,我要是突然沒了聲音,就再也不是我了,對不對?”
袁樵的心陡然一痛。他告訴自己,你說不能給她以保護就不要拔去她的爪牙。現在你覺得自己是在保護她麼?護得住的嗎?可是如果路上沒有她,你應付劫匪尚且吃力,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