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還有天理嗎?!!!”張阿虎怒吼一聲。
沒有狀子要告、也不想現在就去傳消息而想繼續圍觀梁玉的人聽了,都大怒,罵道:“你也配說‘天理’嗎?!”
袁家的健仆們情緒穩定,表情也很穩,縣衙的衙役則好奇得要死!【這就是那位“貴人”了?果然京城來的就是不一樣!這些賊人該有這樣一個狠人管一管了,她得勢了,應該不像張阿虎、畢喜那般幹缺德事了吧?】
梁玉一手放在美娘頂心上,對袁樵道:“這是美娘,從畢喜那裡解救出來的。還請為她尋一妥善之處安置。”
袁樵看了一眼美娘,美娘也對他行一禮,口裡稱見過縣令。袁樵的眉毛微微幾不可見地動了一下,與梁玉交換了一個眼色,說:“縣衙狹窄,進來又要斷案收監,必然混亂,不適宜安置小娘子。這位小娘子還有勞你給照看幾日,好不好?”
梁玉笑道:“好。”
兩人打了一回眉眼官司,梁玉帶著美娘回家,袁樵接手了張阿虎、畢喜二人,連同他們的幫凶一道往大牢里一關。怕案子沒審犯人先死了,袁樵還給他們請了個郎中。
順手將畢、張二人的產業貼了封條,袁樵心裡勾掉了“財政緊缺”這一條麻煩。正如袁樵所料,楣縣的縣衙窮得叮噹響,袁樵到了之後只能勉強維持最低的運轉而已。現在好了,兩家一抄,至少可以動起來了,來年的春耕一旦出現意外,也不至於肚子全是主意、手頭半個錢沒有。【也不知道他們兩家有多少牛馬?】
辦完這些,袁樵便貼出告示——凡告流人畢喜、張阿虎違法者,不拘早晚,告一樁,接一樁,沒狀紙也可以。袁樵命人在縣衙的門房裡擺了張桌子,後面放一個文書幫苦主登記。
當天消息還有沒有傳出縣城,縣城裡的人也在觀望。第二天開始,陸續有人趕來訴冤。流人並不都拘在縣城,他們中有不少人被圈子在一處開荒種地。消息傳過去尚需一些時日,路遠路近,腳快腳慢,到得參差不齊。連續數日,袁樵每天都能收到狀子。
狀告張阿虎的比狀告畢喜的還要多一些,張阿虎以略賣人口起家,先欺負的就是流人,漸漸將“生意”擴大。只要不是被他害成了絕戶的,誰家丟了兒女不急?不恨?不抱著萬一能找回來的希望呢?
張阿虎行事齷齪,畢喜兇惡。但是,畢喜的靠山也硬。張阿虎對刺史、司馬等並不很畏懼,他與各富戶都交好。同樣的,沒有一個固定的投效的對象,就代表不會有人出死力維護他。畢喜的情況又有所不同,他真有一個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