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有的。”
“我現在有一個心愿,你能為我完成嗎?”
桓晃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阿娘,您有話還請起來吩咐兒。”
杜氏搖搖頭:“就這麼說吧,我今天要你給我辦一件事,你要答應我。”
“阿娘但請吩咐。”
杜氏道:“你是我養的兒子,心裡想什麼我知道。你必要我先講是什麼事,若是你不想辦,就要搪塞我了,是也不是?!”說到最後已是聲色俱厲。
桓晃哪裡受得住母親這樣的質問?連跪也跪不住了,五體投地趴在了地上。
杜氏厲聲道:“你應是不應?”
桓晃被母親說中心事,只得硬著頭皮道:“兒答應了。母親,究竟是何事要您如此動怒呢?”
杜氏雕塑般沒有表情的臉上流下兩行淚來:“你舅舅死得冤啊!”
桓晃大驚:“阿娘,舅舅那是……”他娘是名門杜氏的女兒,但是父母早亡,於是被杜皇后的祖父收留,與杜皇后的父親、叔伯們一起長大,雖不是親生,情份卻比親生的還要好。杜氏長大,養亡已亡,是養兄為她發嫁,嫁的是宗室,夫妻還算恩愛。杜氏兩府遭難,杜氏連日哭泣,絕食三日,終於在兒孫的勸說下勉強進食。
杜氏道:“他們做錯了事,我不恨朝廷,只恨袁樵這個小賊!”
桓晃才爬起來扶著杜氏的膝蓋勸慰,忽然覺得自己渾身無力,幾乎要昏死過去——他知道母親要他做什麼了,他是去為楣州平亂保駕護航的。杜氏的要求必然是……
“平亂是你職責所在,可我的兒子不能救殺害死我兄弟的仇人!你答應我!”
親娘跪在自己的面前,還鬧絕食,桓覺什麼建功立業的心都拋到了一邊,什麼蔭妻封子的念頭都忘到了腦後。他腦袋上仿佛被人敲了一記,嗡嗡的作響。杜氏的聲音還是不肯放過他:“你心裡明白的,還要假裝無事發生嗎?”
“兒、兒……”
“說,你絕不會救害死你舅舅的仇人。”
“兒、兒……兒絕不會救害死舅舅的仇人。”
“我要你的承諾,袁樵一定會死在楣州,是不是?”
桓晃搖搖欲墜,哽咽道:“是。”
“是”字出口,杜氏由跪改坐,將桓晃摟在懷裡:“辛苦我兒,今日才知道我沒有白白生養一個兒子。我不要你辜負朝廷,只要報仇就好了,別人是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