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宜笑道:“這可真是大家的運氣了!”眾人都笑了,他們都是軍中新一代的能者,最次也是能把手下的兵收拾得像個樣子,否則不能令桓琚放在眼裡。
郭宜出身不高不低,家裡資財頗豐,名門望族固然算不上,也足夠他專習武事而不用為生計發愁。今年剛過三十,正在意氣風發的年紀,又遇上這樣一件事,摩拳擦掌十分活躍。與主將的“嚴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郭宜還很奇怪的問別人:“聽說成安縣公是個豪爽的人,怎麼這般嚴肅了?”大家都不明白,只能歸結為主將要立威。
桓晃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不大對勁,別人跟他親近不起來。日常這樣沒什麼,行軍作戰主將就不能不得人心,只好用自我解嘲的口氣對大家解釋說:“快要做祖父的人了,當然要有威嚴,否則何以治家?”
【你已經死了。】他對自己說。他知道,崔穎已經先他一步走了,那是一個再精明不過的人,也就是在盧會手上吃過一次虧,還是因為盧會當時直接蠢死了。一旦自己暗中動了手腳,難保不被崔穎看出什麼端倪來,而袁樵又是崔穎在御史台時的老部下,崔穎怎麼可能不為袁樵多費心呢?
【就當我已經是死人了吧,只要將這次事情妥妥辦下來,我便以死以謝天下,或可保住兒孫。】
~~~~~~~~~~~~~~~~
桓晃還在一路南下揀兵揀糧揀裝備,楣州已經外松內緊地準備上了。梁玉一向不肯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何、王、袁三人出於種種原因,也沒有乾等著朝廷來救。楣州出了這樣的事情,再不主動補救,就真的要跟楊仕達一塊兒押解進京了。
知道密謀的只有何刺史、王司馬、袁樵、梁玉四人,參與的人越多,泄密的可能性就越大。楊仕達還沒有反心,一旦他們密謀的事情泄漏出去,楊仕達不反也得反了!
何刺史強撐病體、王司馬不再迎風流淚,都瞪起了眼睛開始整頓楣州的事務。對外則是假意表示:“既然三姨來了,我等就要做出個樣子來讓她看看,傳到聖人、太子那裡,也好知道我等盡忠王事、不曾懈怠。”
落到外人的耳朵里,就變成了:做個好樣子給京里來的人看,好升官。
這與楊仕達送厚禮想做一個正式的土司是一個心理,很合常人的推測,並沒有什麼人懷疑此事。
而袁樵依舊是卯足了勁兒去整治流人,這是是接收流人的地方的官員該做的功課。袁樵顧不得年關將近又多雨雪,親自跑遍了安置流人的村落,一一核對人數,清點其中的青壯。他有法辦了畢喜、張阿虎的業績在,在流人中聲望日隆,流人們也肯聽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