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凶”不過是桓琚養的惡犬,桓晃是宗室,竟然貪蠢若此!
打死桓琚也想不到桓晃是因為“孝”才幹出這樣的事情來的,桓琚廢后、削弱杜趙,並非出於個人喜惡,沒有非要將兩家逼得死絕的小心眼。勢力削了,不會對桓嶷接班構成威脅,目的達到,桓琚便不去再管。是以只以為是桓晃私心太重。
早在半個月前,桓琚就陸續接到了戰報。桓晃關於練兵的說法,在最初的時候還算能搪塞得過去。次數多了,桓琚與政事堂的人精們就看出不對來了。桓琚臉上無光,意欲下旨催促桓晃進兵。黃贊勸道:“聖人,將在外。”
又過幾日,楊仕達反了的急報到了,桓琚大怒:“我說什麼?我說什麼?他早些進兵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偏偏要打草驚蛇!這個混蛋!他回來之後就再也不想要領兵了!回家抱孩子去吧!”
蕭司空反而寬容慈祥了許多,勸道:“聖人,還是收拾局面要緊。有什麼事,等他們回來再慢慢辦也不遲。”
桓琚想了想,別有深意地道:“不錯,等他們回來再慢慢辦也不遲。”
話雖如此,也不能幹等著桓晃作妖,桓琚選定一員老將張軌去替換桓晃。臨陣換將是兵家大忌,但是桓晃干成這樣,換個人反而於局面有利。張軌也不是一般人,他是桓琚登基之後一步一步在邊塞磨練出來的,頂在前線幹了二十年還沒有陣亡,不但有本事還有運氣,在軍中頗有威望。
派經過時間考驗的老將前往,桓琚的心裡很踏實,親自在兩儀殿召見了張軌,面授機宜:“卿此去,與崔穎會合,讓崔穎拿下桓晃火速歸來。”崔穎可是桓琚心裡的能吏,想到他也陷在楣州,桓琚就非常的痛心。
張軌領了旨,帶上了親隨,星夜奔赴楣州。一路上遇到幾撥的信使,或者是周邊的州縣給朝廷的奏報,又或者是楣州得了機會送出的急件。張軌心裡也將桓晃罵了個狗血淋頭。
“將軍難免陣上亡”,張軌今年六十了,能活蹦亂跳撈到一個回京養老,多麼不容易!沒有死於敵手、沒有倒在邊關的艱苦生活上、沒有被皇帝猜忌清算!倒霉催的,又被扔去平叛了。
張軌熟知軍中的門路,也猜桓晃是有養寇自重的心:【你也不想想,這個“寇”是你能養得起來的嗎?毛都還沒長齊,就想學別人作妖,也不看看這是個什麼時候!】
以張軌的經驗,如果前任干出這樣的事情來,後任擦屁股費的功夫比一開始就自己幹活還要多。他做好了熬個一年半載的準備,卻在踏入楣州的時候遇到了楣州報捷的使者——匪首授首,叛亂平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