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以前, 他不敢也不會這麼對蕭司空說話, 蕭司空變了之後, 嚴禮的膽子也漸漸變大了一點。
蕭司空反問道:“那我該是個什麼樣子呢?”
“事情要是傳出去,聖人會被笑話的。”嚴禮加重了語氣。
蕭司空翻了翻眼皮,問道:“文書發出去了?”
“呃,還沒有。”
蕭司空打了個哈欠:“那不就行了?”
黃贊兩根指頭不停地敲著桌子:“那也要有個章程!”
蕭司空嘆了一口氣:“年輕人,事緩則圓,稍安毋躁。”
嚴禮被氣笑了:“這不像司空會說的話。”
蕭司空反問道:“我該說什麼樣的話呢?你自己就不會生氣嗎?你能生氣,聖人就不能生氣了嗎?”
嚴禮一噎,黃贊眼睛一亮,笑道:“嚴尚書,就讓聖人生一回氣吧。文書還沒有發出去,不是嗎?”
蕭司空不想在這件事情上再費心神,糊塗成桓晃這樣的不多見,蠢成杜氏那樣的更是罕見,他們咎由自取,政事堂為什麼要再為他們費心?至於杜氏,月盈則虧,水滿則溢,吃個教訓也不是壞事。
依舊是慢吞吞的口氣,蕭司空道:“安撫楣州為要。”另一件大事則是由楣州事件反應出來的,地方上勢力的膨脹,這就不止楣州一地,而是需要對全國進行審核、甄別,蕭司空不會給黃贊、嚴禮把這一條也講出來。
嚴禮嘆了一口氣:“司空以為我說的是什麼?補任的文書都被聖人給塗了。楣州刺史殉國,縣令也還缺著一個,再有一些官職也須填補。吏部連日忙碌,就為了此事。”
蕭司空道:“就當這文書沒有過,請聖人做決斷吧。”
嚴禮無可奈何地問蕭司空:“聖人發的這通脾氣,咱們就不勸諫了嗎?”
蕭司空笑道:“勸什麼?誤了國事了嗎?”
“壞了風氣……”
蕭司空模仿著桓琚的口氣說:“用杜氏就不壞風氣了?”
嚴禮啞口無言,蕭司空道:“好啦,忙你的去吧。桓晃的判罰也該下來了,不要多事。”
黃贊心道,【這可真不像蕭司空啊!以往遇到這樣的事情,他必然衝鋒在前,勸諫聖人,他可真是老了,失了銳氣。】